米兰达抬起头,语气肯定:
“而很有可能,那就是这些人要被灭口,死后还要被掩盖消息的原因。”
众人齐齐一凛。
“我,我得抽空再跟那个本地市政厅的文书聊聊,”怀亚想出了神,面色凝重,“我需要这些死者更详细的履历……更多情报。”
他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却被米兰达叫住了。
“怀亚,你笔记本里的这么多记录,这么多疑点,这么多……细节,”米兰达眯起眼,“都是你发现之后,一笔一笔记下来的?”
“对。”
怀亚回过神来,勉强笑笑:
“不像殿下和您,亚伦德女士。我脑子笨,反应慢,只能用这笨方法,有想不明白的就记下来,提醒自己这些线索。”
罗尔夫在角落里暗哼一声。
你们该看看他的房间,墙壁上贴满了纸张,一张连着一张,画满了字和各色图表,连天花板都有。
米兰达打量了他好一会儿。
“我知道,我实力有限,”怀亚被她盯得很不习惯,苦笑道,“也不像你们这么幸运,能以执剑战斗的方式为殿下分忧,舍生赴死……”
“这幸运给你,我不要了。”D.D立马举手。
“……被长官分配到的任务又是最轻松、最无聊、最没含金量的,借着父亲的职位和名声,去跟各色官员们套近乎……”
“最轻松?”哥洛佛撇撇嘴。
怀亚摊开手:“总而言之,我就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尽量做点贡献了。”
“不,你很厉害,侍从官,”女剑士赞许道,“我知道夏蒂尔为什么要收你入门了。”
怀亚受宠若惊,有些不好意思。
“不愧是狡狐之子。”哥洛佛的话却让怀亚的笑容稍僵。
“不,我继母跟卡索伯爵打过交道,她说他天生机敏,洞微知著,是罕见的天才,”D.D翻看着笔记本,看着那上面自己十辈子都练不出来的漂亮笔迹,惊疑不定,“但是看看这些,怀亚,你绝对不可能是天才。”
包括怀亚在内,众人顿时一愣。
“额,礼貌?”哥洛佛悄声道。
“因为你是怀亚。”
D.D放下笔记,放弃了“也许我也行”的打算,叹息道:
“不同于其他任何怀亚的——真怀亚。”
此言一出,怀亚表情一变。
其他人下意识地扭头。
哥洛佛皱起眉头,硬着头皮道:“礼貌?”
但出乎意料,怀亚愣了好久之后,却突然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真诚而坦然:
“谢谢你,多伊尔护卫官。”
“你的这些发现,这些疑点,”米兰达问,“跟殿下报告过了吗?”
“没有,还没来得及,”怀亚摇头,“时间仓促,马略斯勋爵又卧床不起,而且殿下这几天都很忙,他已经有够多事情要烦心的了。”
“比如离家出走,跟未婚妻约会?”米兰达难得调侃一次,大家都笑了。
“你可别提这事儿了,”D.D痛苦叹息,“昨天我回到剧院替班,最痛苦的事就是跟那个负责监视王子的卡奎雷解释,说王子没有失踪,只是在跟凯文迪尔小姐玩情侣躲猫猫……”
怀亚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怀亚怔怔道,“殿下说过,斯里曼尼昨天去剧院找过你说的这位——卡奎雷警戒官。”
“所以呢?”多伊尔不明所以。
怀亚的脸色越发凝重:
“所以,如果辩护师真是‘其中一员’,在看到命案后产生怀疑,要去追查的话,那他会通过什么渠道?”
米兰达目光一动。
“不止如此,之前那个酒商遇害时,就是这个卡奎雷带我和亚伦德去监狱查看的,”哥洛佛面色一寒,“而他巧舌如簧,推脱卸责,告诉我们酒商是被仇人雇凶做掉的。”
“辩护师不会无缘无故去找他,这位本地警戒官一定知道什么,也许就是这些死者被灭口的原因!”米兰达皱起眉头。
“我直接去向泰尔斯殿下汇报,”怀亚点点头,“今天是翡翠庆典的选将会,卡奎雷照例为王子带路导游,全程陪同。”
“我去看恐怖——马略斯长官醒了没,”米兰达若有所思,“他需要知道这事。”
另一边,哥洛佛目露凶光:
“那我就去找几个大块头,摩根或者巴斯提亚,找个麻袋把那个卡奎雷给兜——”
“等等!那个警戒官是空明宫的人,我们不能就这样把人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