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无数火把从四周亮起,照亮了桥底这一方土坡。
“注意阵型!这次可别让他跑了!”
传令官托莱多站在北边斜坡上,他盯着洛桑,缓缓将刀刃抽出,伊塔里亚诺后勤官站在他身边,神情疏懒,一把弩弓架在肩膀上。
西侧,先锋官奥斯卡尔森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按住剑柄,卡朋刑罚官笑眯眯地歪着头,紧了紧手上的斧头,二等先锋官符拉腾则舔了舔舌头,目光不怀好意。
南边,涅希先锋官咬牙切齿地望着洛桑二世,战意高昂(“他是我的!单挑!”),先锋官“大便”苏帕·朗莱见状叹了口气,把钉锤拄在地上,护卫官孔穆托则扶着剑鞘,对泰尔斯笑笑。
东方,“鬼魂”雨果·富比掌旗官轻轻收起手上的笔记本,杰纳德牵着黑马珍妮,眼神锐利,威罗架着双枪,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威风一些。
更高处,保罗·博兹多夫淡定地放下长弓,重新调校准心。
在场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现的援兵:希莱下意识地把手背起来,哥洛佛呼出一口气,罗尔夫放心地躺下,凯萨琳眉头耸动不知所想,绝处逢生的斯里曼尼则喜极而泣。
在烟花与火光的照耀下,泰尔斯欣喜地抬头四望,扫过一个个熟悉的部下。
等等,连卫队里谁都不鸟的富比掌旗官都来了,那就是说……
“殿下,您可真能跑啊。”
熟悉的嗓音传来,泰尔斯转身抬头,惊喜道:
“托尔!”
只见马略斯出现在北侧最高处,他向泰尔斯轻轻点头。
“对了,”泰尔斯想起什么,咬牙切齿地指着黑衣人,“这家伙叫洛桑二世……”
但守望人轻轻瞥了泰尔斯一眼,眼中的意味让王子殿下话语一顿,咽了咽喉咙。
“我们终于见面了,黑衣杀手。”马略斯转向场中被围住的洛桑二世。
洛桑二世没有说话。
他转过一圈,终于确定:自己不知不觉,已被四面八方牢牢围住,水泄不通。
他看了看近前戒备十足的四人,认命般轻笑一声,垂下了长剑:
“你,你就是他们的头儿,王室卫队?”
马略斯居高临下望着他,几秒后冷冷开口:
“酒业商人,达戈里·摩斯死在监狱里,流血而亡,无人发觉;羊毛商迪奥普死在宅邸里,死时表情惊恐,情绪激荡——都是你干的,对么?”
泰尔斯一怔。
洛桑二世则不言不语。
“你的异能,”马略斯语气肯定,“让他们陷入幻觉,无法反抗呼救,如行尸走肉任你宰割,而附近的目击者一起中招,醒来时浑浑噩噩一无所知。”
洛桑二世没有否认,而是肩膀抖动,轻笑出声:
“就是你找到了解法,抵抗我的异能?”
马略斯目中寒光一闪。
“请立即回宫吧,殿下,和你的‘朋友’一起,”守望人突然对泰尔斯道,“要是回晚了,就不知道卡索侍从官和多伊尔护卫官两人,会为您编出什么离谱的出游借口了。”
泰尔斯一怔,没有去管扯住他的希莱:
“但是——”
“并非不敬,泰尔斯殿下!”
马略斯打断了他,话语坚定不容置疑:“但有您在此,我们就心存顾虑,无法全力出手,以清理卫队的血债。”
泰尔斯皱起眉头:
“卫队的血债?”
马略斯没有回答王子,而是冷冷转向场中的洛桑:
“这位蒙面的先生,无论是从凯文迪尔家还是从华金大师入手,掌旗翼都查不到你的情报。”
掌旗官富比轻哼一声。
然而马略斯话锋一转:
“但我听说你向我的部下吹嘘,说自己杀过一个王室卫士?”
洛桑二世纹丝不动,只是微微蹙眉。
“有鉴于此,我们追查了王室卫队的已故成员档案。前五年没有,就往上查十年,十年再没有,就二十年,终于……”
马略斯一顿,周围的王室卫士们严阵以待,气氛肃穆。
“二十三年前,”马略斯轻声道,“一等掌旗官,若昂·阿克奈特回乡探亲,却死于非命。”
听见这个名字,洛桑缓缓抬头,与马略斯四目相对。
“阿克奈特掌旗官与‘骷髅’布鲁诺师出同门,虽不是骷髅那样令人胆寒的顶尖高手,但也剑术高超,距极境一步之遥,可见杀他的凶手,殊不简单。”
洛桑没有出声。
那一刻全场安静,只听见烈烈风响。
“更巧合的是,无论阿克奈特还是布鲁诺都做过骑士侍从,”马略斯眼神一动,“而他们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帝风剑术大师——汉德罗·华金。”
泰尔斯惊讶地看向洛桑,但后者依旧纹丝不动。
“彼时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