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飘洒的花瓣中,泰尔斯望着在大街上姿态熟练的希莱,表情僵硬。
等等。。。
怀亚和……怀娅娜?
这什么东西?
怎么会有人起这种假名啊!
“魔术大师?”
“怀亚和怀娅娜?我咋没听过?”
“不会是上回那些骗钱的吧,那手法烂得哟,当场就被揪下来穿帮了!”
“就这俩毛都没长齐的?嗐,没准是街上的偷儿团伙,转移注意力来了……”
“妈妈妈妈,有魔术!我要看我要看!”
围上来的路人们越来越多,有恰巧路过随便瞟两眼的,也有拖家带口专程游玩的,男女老少皆在,他们一边伸出手接着花瓣,一边对希莱和泰尔斯议论纷纷。
“嗨呀魔什么术啊,全是假的,要么是道具机关要么是手法要么是异能……”
“要么是有捧场的托儿!”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看魔术然后拆穿他们了!”
“那可不行,魔术是要欣赏的,不是让你拆台耍聪明的……”
“不拆台那还看什么魔术……”
“嘿,魔术大师,别愣着,接着变啊!”
“我要看逃生魔术!绑绳子砍头那种!”
翡翠庆典期间,城里街头天天都能见到各式各样的表演和庆祝,何况在剧团云集的鸢尾区,这种场面于市民而言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不过一会儿,这个街角被自然而然地围成了舞台,甚至有观众开始催促希莱和泰尔斯。
“太好了,”泰尔斯揉了揉头发,好让它们变得更乱一点,免得被认出来(虽说这种可能性少之又少),“现在怎么办,魔术大师?”
希莱并不说话,只是回头横了他一眼。
姑娘转过身去,先微笑着扬起左手,再迅速收回,神奇地从捏扁的帽子里抽出一枝完整的红花。
围观的观众们一阵骚动,有人发出小小的惊叹,也有人发出不满的嘘声(“这个我上我也行啊!”)。
但希莱丝毫不受影响,她笑容不减,先挥了挥右手,再把双手一交叉,小红花瞬间从她的左手上消失了。
观众们的惊叹声渐渐大了,嘘声则慢慢小了下去(“再来一个!”)。
“他们想要魔术,”凯文迪尔家的大小姐笑靥如花,泰尔斯的破帽子在她的手腕手臂间不住翻飞,红花、蓝花、黄花,紫花,几种不同颜色的花枝相继从她的手上出现或消失,神奇不已,“那我就给他们。”
好吧——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欢呼和掌声,泰尔斯无奈地扬起眉毛。
从希莱身后的角度,他能清楚地看见大小姐是怎么变“魔术”的:不同的花枝夹在她的手肘、腋下,掌后乃至颈后和裙后,巧妙地藏在观众们看不见的死角里,再每每通过帽子的遮挡和声东击西,神奇地出现或消失在她手里,每一次都能引来观众们的惊呼。
值得一提的是,希莱的手法变幻熟练而灵活,动作姿态自然又顺畅,她转移注意和一惊一乍的夸张表演更是炉火纯青(“难怪扮鬼吓人那么利害。”——暗自不爽的泰尔斯),配上来回闪现的花枝,足以让观众们眼花缭乱。
嗯……
苛刻的泰尔斯眯起眼睛——这表演魔术的法子,跟王都的黑金赌场里玩牌的老千以及下城区街头上的“三只手”们,好像也没差多少。
但他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目标:街道对面的剃头铺子里,斯里曼尼和剃头伙计一边低声交谈,一边注意着这边越围越多的观众们,前者懵懂,后者疑惑,显然都开始动摇方才的怀疑。
好吧,虽然这主意很馊,但至少起效了。
泰尔斯撇了撇嘴。
希莱——确切地说,是“魔术大师怀娅娜”以不同的姿态重复三次之后,终于将五种不同颜色的花枝扬手抛出,投进观众们手里,她微笑着扣起帽子鞠躬,迎来不少的彩声与掌声。
一片热闹中,泰尔斯不忘关注街对面的情况:
只见斯里曼尼重新坐回了剃头椅上,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身后的伙计讪讪地挠着头,渐渐打消怀疑。
“这戏法太老了!”
“换个花样吧!”
“对啊!”
“大变活人?”
“大锯活人也行!”
“吞火喷火会吗?我去年在翰布尔见过那样的!”
人群中的呼声越来越多,要求也越来越高,但经验丰富的“怀娅娜大师”夷然不惧,旋即表演起了别的魔术:
她掏出几个细细的金属圆环,先递给第一排观众们传阅,再拿回来,以极快的手法玩起了套环拆环的把戏。
一旁的泰尔斯不知不觉沦为了配角,他灰溜溜地举着衣摆,不停地对着观众鞠躬受赏,酸酸地想:
切,完好的圆环里混着几个带微小缺口的圆环嘛,谁不会啊——好像很久以前,红坊街街头也有外乡的手艺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