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达不置可否。
“但是,‘我在通向全知的路上’——这更像漫漫长路上,半道中的路标,”泰尔斯眼前一亮,“你走过了它,你知道自己还没到,但你知道方向没错,然后,然后你继续向前。”
前者是志得意满的主人,谨守门关。
后者是负重前行的旅人,征途漫漫。
它们不一样。
泰尔斯有些出神。
“肌肉佬们也许死板固执,”艾希达看着窗外的月色,幽幽道,“但他们同样是法师。”
泰尔斯回过神来。
“肌肉佬?”
魔能师偏过头。
“灵魂塔用来嘲笑他们的贬称。”
“懂了,那他们叫你们什么?”
“思想者。”
“思想者?”泰尔斯挑起眉毛,“为什么不是书呆子?”
“因为这是反讽。”
泰尔斯眯起眼睛。
艾希达冷哼道:
“我们用的是最直接最浅显,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混淆误解的贬称。”
“而他们用来侮辱我们的,是必须联系语境、历史和现实,隔开一层涵义才能理解的反讽。”
泰尔斯兴致高涨:
“有趣,即便是对彼此的蔑称,灵魂塔和炼金塔,他们所用的逻辑也截然不同!对么,思想者?”
话音落下,艾希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围的空气沉重起来。
泰尔斯反应过来,不得不大力咳嗽。
“咳咳,回到正题,”公爵板起脸色,“所以,萨克恩先生,芙莱兰,她是资历极深的魔能师——感官?”
“别。”
“别什么?”
魔能师的语气瞬间冷酷起来:
“别那么称呼她。”
“你要么称呼她的凡名,要么用上完整的全称‘感官魔能师’,你甚至可以在一段话里不经意地提起‘感官’。”
艾希达目中蓝光锋利无比:
“但唯独,唯独不要在自知所唤何人的情况下,用如此纯粹、简单、粗暴的方式,单独直呼一个魔能师的阈名。”
不要直呼……阈名?
泰尔斯一阵疑惑:
“为什么?”
气之魔能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量什么。
但他终究还是开口了。
“因为我们不晓得芙莱兰的现况:她是否被封印,是否完整,状态如何,是否依旧自由行走,存于世间,皆不得而知。”
“若你在知晓自己的言语所指何者的情况下,一心一意地呼唤某个魔能师的阈名——若对方一切正常,便将心有所感。”
泰尔斯神色一凛。
认真,单独,有意地呼唤阈名,对方就心有所感?
那就是说……
“一两次,也许没什么,但是次数多了……相信我,再小声也罢,没人愿意被莫名其妙地敲窗户。”艾希达用警告的口吻结束这句话。
泰尔斯灵机一动:
“这么神奇?那我试试你的,气——”
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如排山倒海般压缩而来!
“不,不,不——”泰尔斯呼吸困难涨红了脸,胡乱挥手,“哈——哈——”
下一秒,艾希达放下手指,泰尔斯这才恢复呼吸,大口大口痛苦喘息!
草!
他绝对是故意的!
“首先,这举动并不友好。”
艾希达冷哼道:
“其次,记住,魔法女皇们站在魔能一道的顶点与巅峰,我深刻怀疑,她们能用某种超乎想象的方式,感知并监控已知的阈名,一旦有哪个魔能师被过度呼唤而作出反应,婊子们就能发现异常。”
魔法女皇。
监控着阈名?
泰尔斯扯开领子,不爽地道:
“这么邪门?”
魔能师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泰尔斯只得继续问道:
“所以,阈名就像一个网址——我是说,地址?你一旦呼唤了,就像是去扔石头砸他家的窗户?”
“而双皇住在最高的大别墅里,是拿着狙击枪——拿着十字弩立在制高点的猎人,谁家窗户响了,就扣动扳机,一发带走?”
听见这句话,艾希达深深地长叹一口气,似乎不太满意。
“比喻,类比,类推,总是这样。”
但他只停顿了几秒,眼中就泛起蓝光:
“不。”
“某种意义上,阈名更像一道挂着牌子的大门,用标识来区分我们的领地与界限,警示他人,”气之魔能师双眸光亮刺目,不知所望何处,“以防我们彼此冲突、倾轧、厮杀。”
区分领地与界限。
大门。
泰尔斯皱眉追问:
“但是,如果直呼阈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