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气点儿,现在不流行柔弱美人了,都喜欢够硬的……”
刹那间,马车上的三人就像误入花丛的蜜蜂,撞见整个红坊街最不能忽视,也是最引人注目的风景——形形色色的美人们。
泰尔斯下意识地咽下喉咙。
“这马车,少不得又是哪位偷偷跑出来的少爷呢……”
“太早了,还没到傍晚呢,看来他很着急啊,呵呵呵……”
她们遍布在主道两侧的屋宇内、门廊下、阳台上、巷道里、窗户后,藏在每一个你注意不到却又真切存在的角落里。
她们大多年华正好,春芳动人,莺莺燕燕,娉婷万种。
“这个点来的,肯定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嘿,我猜啊,是个喜欢吞宝剑的……”
“那把多尼叫起来?”
“别了,他昨晚**了三个男人呢,**都疼,路都走不动了,让他好好睡会儿……”
“那,那我绑紧绷带,去换男装?”
“呸,男装简单,但是你有**吗?”
“你怎么知道没有?说不定掏出来****呢!”
“那……让我先试试?嘿——”
“哎哟你还真来——快松手!看我不挠死你个小贱货儿——”
“哈哈哈——假把式,我们啊,永远也变不成男人的!”
“哼,那又怎么样,我这样就挺好,再说了,男人们**可没有***……”
“是嘛,让我看看,也许是****的呢?”
“诶你还来——啊,我好不容易才**的****!”
泰尔斯听得面红耳赤,努力板紧脸色。
她们有的姿态优雅浑身清贵,有的体态诱惑气质性感,有的眉目传情勾魂夺魄,有的凄楚娇弱惹人怜惜,有的千娇白媚妖娆多姿,有的端庄素雅冷若冰霜。
她们或惊鸿一掠显露真容,换来客人们的注目与惊呼,或呵呵发笑掩面退缩,勾起夹杂期待和失望的叹息,或放肆浪荡地轻轻勾指,引动男人们的热切疯狂。
“说不定是你的那位相好?给你留家徽,说要来娶你的那位?”
“你好讨厌哦……”
“哼,又一个谗身子的负心汉罢了……”
“或者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老帽?”
她们就像童话故事里在森林中影影绰绰,淘气探头的美妙精灵,东躲又西藏,此起而彼伏,时而现身时而神秘,时而热情时而冷酷,时而脉脉含情时而爱理不理,时而纯真圣洁时而搔首弄姿,勾得观者们心中痒痒。
令人恨不能放下一切,随之而去,穷根追底,一睹真容,登堂入室,一亲芳泽……
啪!
哥洛佛把手伸出驾驶座,面无表情地挥出一巴掌,把仰头出神得忘了正事的孔穆托拍了回来(同样把大开眼界的泰尔斯惊醒回来)。
“抱歉,咳咳,”孔穆托摸着生疼的后脑勺,尴尬地道:
“我来过这——当然是因为公务——几次,下午只是刚开场,晚上要更热闹……”
“二等护卫官,孔穆托,”哥洛佛冷冷地道,顺便换位到车窗前,挡住一个在二层楼上向泰尔斯温柔眨眼的漂亮小姐姐:
“殿下还有事要办。”
“当然,当然……”
孔穆托讪讪道歉,偏头看向几个等马车降速就腆脸围上来的“本地老乡”:
“不,我们不需要导游,也不需要介绍,更不需要……喂!别拽我的缰绳!好吧,这些钱拿去,少来烦我们!”
护卫官气急败坏地打发走这些热情好客的“地陪”。
显然,在这一点上,孔穆托没有撒谎,他确实不擅长这样的场面。
马车再次向前行驶了一段路,转过几个弯,路过一群血气方刚,对不同姑娘美人们评头论足的年轻贵族。
看看他们,是如此自信,轻狂,安逸。
泰尔斯默默地对自己道。
不像自己。
年纪轻轻,却已重压在肩,束缚遍身。
暮气深藏。
少年自嘲地苦笑道。
他们驶出热闹的地带,孔穆托这才靠边停下马车,指向街道的另一头:
“瞧,那就是‘一夜艳遇’,位于红坊街核心区的前端,地段不错。”
泰尔斯探出头。
出现在他视线远端的,是一间华贵大气,人来人往的屋宇。
屋外的掮客们讨好谄媚,热情无限,台阶上的鸨婆们挥舞手帕,笑意喜人。
更别提窗口和阳台处的莺燕美人们,可谓千娇百媚,繁花似锦。
那就是贝利西亚开的……会所?
一夜艳遇?
但是不知怎地,少年觉得它莫名眼熟,却又有些陌生。
“有些新,”哥洛佛皱眉观察着“一夜艳遇”的建筑外观,道出他的疑惑:
“跟周遭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