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尔斯震惊莫名,一时无语。
凯瑟尔王梦寐以求的,彻底驯服西荒的筹码。
握在拜拉尔的手中。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太多想不通的事情一齐袭来,恍惚间把他的脑袋挤得生疼。
室内沉默了很久。
“无论如何,拿到这个筹码,陛下,一定会很高兴。”
“非常高兴……”
安克下意识地挣起,绑带带得躺椅一阵响动:
“用它,殿下,用这个筹码。”
“用它向陛下求情,”安克咬着牙齿,仿佛要把最珍贵的东西咬碎在嘴里:
“我必死无疑,但请他看在筹码的份上……保住拜拉尔家,保护我的弟妹。”
思考着这背后的逻辑,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王子不解地问眼前这个饱受折磨的灵魂:
“如果你下定了决心,为什么不早些拿着它向秘科,甚至向我父亲讨价还价?”
安克的表情坍塌下来,眼神里的疯狂和豁出一切的狠戾,瞬间消逝无踪。
“那么,殿下,代价是什么呢?”
安克呆呆地答道。
泰尔斯明白过来,悲哀地望着他:
“一切。”
青年露出麻木而绝望的笑容,点了点头:
“拜拉尔家将成为背主之徒,众矢之的。”
“西荒的棋局里,我们将不再有选择,不再有自由,不再有……未来。”
泰尔斯按住他的肩膀。
下一秒,安克眼神微茫,嗓音里渗出无穷无尽的苦痛和悔恨:
“而蒂娜,蒂娜……”
“她将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原谅我。”
拜拉尔的话音落下,整个人呆呆地望着虚空,不再动弹。
如行尸走肉。
归于死寂。
“那个叫蒂娜的姑娘。”
半晌后,泰尔斯艰难地开口:
“她是你什么人?”
安克没有回答。
他只是双目通红地望了泰尔斯一眼,向后砸上椅背,在齿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那一瞬间,泰尔斯似乎回到了狭窄的巴拉德室。
“她很好?”王子怔怔问道。
安克恍惚地喘息着。
“最好的。”
“但是现在,不重要了。”
安克不再看他,麻木地道:
“不再重要了。”
刑房里一阵沉默。
但泰尔斯心思紊乱。
詹恩知道有这件事?还是詹恩知道安克有筹码?
“这就是……詹恩让你告诉我的事情?”
“一枚无可抵挡的筹码,一个能让王室彻底碾碎西荒的契机?”
安克失神地点头:
“是。”
“但也不是。”
泰尔斯蹙眉:
“什么意思?”
安克抬起头,苦涩地望着泰尔斯
“为了拯救我的家族,我的确向凯文迪尔公爵求助,求他为我闯入宴会提供便利。”
“但不是他。”
安克幽幽道:
“他只是,另一枚棋子罢了。”
詹恩只是……另一枚棋子?
泰尔斯一怔。
“我不明白。”
安克喘息了几秒,面色痛苦,似乎查卡酒的效力在渐渐消退。
但泰尔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早在那之前,我四处求索的时候,曾向另一个人求助。”
另一个人。
“携剑赴会,在人前决斗以保全家族的这个计划,是他提醒我的。”安克的话语时断时续,带着心碎和绝望的双重哀伤。
“什么?”泰尔斯突然感觉到,他摸到了这局棋的背面。
携剑赴会。
决斗。
“谁?”
王子震惊地按上安克的肩膀,摇动着他追问:
“那是谁?”
安克在疼痛中嘶声,但他仍然苦笑着开口:
“但他无动于衷,他拒绝帮我,我甚至拿这筹码威胁他,但他只是哈哈大笑……”
“他最后说,我拯救拜拉尔家族的唯一机会,只能在王都,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
安克满布血丝的眼睛锁死在泰尔斯的身上:
“他还说,万一我失败了,万一我不得不用上这个筹码的时候……”
“一定要把它交给您。”
“也只能交给您。”
詹恩只是棋子……
有人。
布下这个棋局的……
另有其人。
泰尔斯再也忍耐不住,他捏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