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王子的身上到底有什么蹊跷?”
“有什么只有历代守望人才知道的秘密?”
“以至于让你在他身边的行事忌惮、谨慎、特殊乃至荒唐若此?”
马略斯面色不动,心里却叹息一声。
“告诉我,托蒙德,否则这份永世档将直呈陛下和队长。”
沃格尔冷冷道:
“告诉我,你手下的那二十四人包括你自己,并不是你自作主张,不是你心生怨怼,而专门为那位特殊的王子特别筛选的……”
下一秒,沃格尔的语气里升起令人心寒的警惕:
“消耗品。”
在那一刻,马略斯在荒芜的世界里望见,沃格尔的阴影与火焰同时化作无限,遮蔽了一切。
房间里很安静,唯有复声法阵顽强地运转着,无视着此刻的压抑气氛。
几秒后。
“沃格尔。”
守望人缓缓抬起头,就像许多年前一样称呼对方的名字:
“你所在意的是什么?”
沃格尔一怔。
只见马略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是我一年前得到提名,抢走了本该你志在必得的守望人职位?”
沃格尔表情一变。
“是十八年前,那个因你失误而逃脱押送队伍的掌旗翼前辈,科林·塞米尔?”
“是你结束见习,正式加入王室卫队的前一天,在群星厅亲见‘血色咏叹’取走先王头颅?”
“是血色之年里王都大乱遭劫,最终连累你的父母殁于暴民?”
马略斯每问一个问题,沃格尔的脸色就苍白上一分。
“还是六年前的国是会议,因为第二王子的横空出世,”守望人缓缓道:
“十三望族里,身为璨星远亲的塔伦家族,没能在国王无嗣的情况下,顺利成为王室的继承人?”
“沃格尔·塔伦?”
下一刻,马略斯站在自己的荒芜世界里,不出意外地看见:
属于沃格尔的巨大阴影颤抖不已,无边火焰飘忽不定。
渴望,忐忑,不安。
以及恐惧。
“失去一切时,人们总想抓住些什么——无论那是救命的稻草,还是恶魔的条件。”
“别让恐惧主宰你的人生,老朋友,”马略斯摇头道:
“不值得。”
沃格尔的呼吸越来越快,怒意越来越炽热。
“如果这就是你的回答,守望人……”
马略斯打断了他:
“D.D。”
“他有一项很特别的能力。”
沃格尔眯起眼睛。
“没错,包括你在内的大部分人,也许都会觉得他天真纨绔,脸皮厚重,觉得他惫懒怠惰,莫名其妙,甚至吊儿郎当,颇不靠谱……”
马略斯瞳孔聚焦:
“但有一点。”
“轻视也好,鄙夷也罢,无奈也好,叹息也罢。”
“大部分人在与丹尼·多伊尔相处,在真正接触到他的性子之后,都很难发怒生气。”
“很难真真正正地……讨厌他。”
“遑论厌憎和倾轧。”
沃格尔微微变色。
“只要他想,他能在一分钟的时间里拉近与任何人的距离,毫无滞碍,毫无负担,哪怕对方是个不近人情的疯子抑或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马略斯望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
“让这世上的大部分人不讨厌你——您知道这有多难吗,塔伦勋爵?”
他幽幽道:
“锻炼到极境,可比这容易多了。”
“这就是为什么,论能力素质,丹尼·多伊尔或许不是最强的,却能与卫队打成一片,颇得人心,有事宁愿让他出面。”
沃格尔望着马略斯,眼中的愤怒依旧未散。
“还有哥洛佛先锋官。”
马略斯同样盯着沃格尔,平静淡然:
“他虽沉默寡言,不善交际,但办事稳妥,心思细腻。”
“他参加过荒漠战争,是在先锋翼的年轻一代里对实战理解最透彻的人,就连玛里科次席,拼起命来也未必有把握稳赢他。”
沃格尔皱起眉头。
“至于他的污点,如果您不局限于冷冰冰的记录和数字,撕开旁人的偏见与误解,塔伦勋爵。”
“那也许就会发现:嘉伦·哥洛佛与同侪斗殴,是因为对方长期以来不断辱及他的家人与出身,对他排挤孤立,倾轧陷害,整整五年。”
“身为王国的御封骑士,嘉伦·哥洛佛忍无可忍,被迫回应。”
沃格尔皱眉重复:
“被迫?”
马略斯点点头:
“如果我是您,也许会去好好关注卫队内部的纪律整肃。”
“寻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