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温伯爵与几位朋友商量了一下。
“安克,对么?拜拉尔家族……”
“既然你出身高贵,自小受教,”戈德温伯爵回过头,渐渐从温和变得严肃:
“那你就该知晓……”
“无论是挟持老弱还是卑鄙刺杀,无论扰乱宾客还是侮辱宴会主人,这都会使你的家族蒙羞!”
安克恍惚地在原地喘了几下。
“请原谅,我铤而走险,惊扰诸位,只因我已走投无路。”
他的嗓子干涸而嘶哑。
充斥着绝望。
安克满脸恨意地举起剑,重新逼上老男爵的脖子:
“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抓住这条该死的老蠹虫!”
“逼着他面对面直视我!”
看着对方毅然决然的眼神,泰尔斯心中一动!
“混蛋,懦夫……”
恢复过来一点的D.D依然被同僚押着双臂,他咬牙切齿,挣扎道:
“有种你——”
但他没有说完,因为马略斯倏然回头,毫不留情地反手抽了他一耳光!
啪!巴掌响亮。
多伊尔呆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眼神如刀的马略斯。
“想害死你父亲,就尽管说!”
守望人冷冷道:
“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还能干出多少蠢事儿!”
押着他的皮洛加犹豫了一下,方才一点点松开关节,倒是孔穆托干脆利落,直接放开了多伊尔。
后者呆怔地呼吸了几口,摸着红肿的脸庞,颤抖着看向被挟持的父亲,最终咬紧牙关,痛苦地蹲下身子。
马略斯的举动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倒是把一旁的沃格尔看得紧皱眉头,泰尔斯也吓了一跳。
但星湖公爵回过神来,看向场中局势。
他关注的是另一个部分。
那位刺客——安克·拜拉尔。
是他。
泰尔斯神色严肃:他认出来了。
宴会甫始,王子临场发挥,开场致辞。
而在他大胆的“操你查曼伦巴”之后,有一位年轻的贵族首先响应,第一个举杯,高声回话。
【敬泰尔斯公爵!】
【为他的开明、智慧、胸襟、勇气——与年轻!】
是他。
正是他慷慨的附和回应,引起了在场宾客们对星湖公爵潮水般的响应与祝福。
泰尔斯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位年轻人:他一手举剑,一手挟持着奄奄一息的多伊尔男爵,表情决绝坚毅。
就像马略斯说的那样……
视死如归。
“安克,你说你的父亲是领主,是鸦啼镇男爵,”戈德温伯爵缓缓道:
“那他乐意见到你这副样子吗?”
安克浑身一抖。
“我父亲,鸦啼镇的拜拉尔男爵……”
他紧紧扣着老男爵的脖颈,眼神迷离,喃喃道:
“他就是再不乐意,也见不到了。”
戈德温伯爵一怔。
安克深吸一口气,重新变得愤怒而专注,看向每一个人。
“数月前,我父亲作为西荒领主之一,响应法肯豪兹公爵的号召。”
“他率军西行,远征荒漠,千里之外,扬星辰国威。”
泰尔斯顿时一震。
远征荒漠?那不就是——
安克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昂扬慷慨:
“他受命领军!为泰尔斯殿下的归国旅途……”
“开道!”
泰尔斯怔住了。
许许多多的目光向王子射来,包罗万千。
其中包括詹恩的饶有兴趣,独眼龙的锐利锋芒,瓦尔公爵的冷漠死寂。
等一等。
泰尔斯按捺住惊诧,西荒之旅重新回到他的脑海里。
几个月前,与王室常备军共同清扫荒漠的,西荒诸侯的本地征召兵,他们的下场……
“直到那个凌晨,在泰尔斯公爵终于被寻回的几个小时前……”
安克恍惚地道:
“趁着传说之翼不在营地,荒骨人和兽人大举来袭,入侵刃牙沙丘营地。”
“还在营地里的父亲,于睡梦中猝然遇袭。”
“麾下军队,几乎全员覆没。”
“而他本人,更是身受重伤。”
刃牙沙丘……
泰尔斯内心一颤。
传说之翼——罗曼男爵满布杀意的眼神,出现在他面前。
以及他令人心寒的话语:
【杀回营地……无论碰到谁……不管是人类,杂种……】
【赛……尔……里……凯……】
泰尔斯呼吸微滞。
“作为败军之将,父亲郁郁归家,回到鸦啼镇,又饱受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