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伯特的话语还在低声继续:
“以您今日的地位,和您产生联系,对您的朋友而言不是好事——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泯然淹没在谁也找不到的人群中,忘掉所有和您有关的事情。”
说到最后,基尔伯特的语气越来越认真。
但泰尔斯却心乱如麻,无从听起。
“秘科呢?”
泰尔斯无视着对方的话,追问道:
“你找过他们吗?他们才是最适合做这事儿的人。”
基尔伯特皱起了眉头。
“基尔伯特?”
泰尔斯催促道。
几秒后,外交大臣终于叹气回话:
“在前几年,您归国未期,风声不大的时候,我试图求助汉森勋爵。”
汉森勋爵。
听见这个名字,泰尔斯就凭空生出一股不适感。
“但这几年里,他本就不多的露面更是显著减少,近乎从不现身——甚至御前会议。”
泰尔斯的眉头越锁越紧:
“那就试试秘科里那个……”
不等他问完,基尔伯特就接过他的话头:
“年轻的荒骨人,您的患难故旧?”
泰尔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试过。”
基尔伯特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但秘科从上到下,所有能接触到的人,都齐声否认他们有位名唤拉斐尔·林德伯格的干部。”
泰尔斯怔了一下。
“否认?”
“即使他六年前,还在群星厅里公然亮相?”
面对王子难以置信的反问,基尔伯特依旧摇头:
“至少在永星城,这个人不存在。”
“或者不允许被存在。”
泰尔斯听懂了他的意思。
少年不可置信地问道:
“秘科拒绝了你?”
基尔伯特微微叹息:
“不确切。”
“什么意思?”
基尔伯特拍了拍身下的马匹,似乎想找到什么话题的切入口:
“您知道,殿下,刺探情报和策划行动是普提莱的特长,但我的特长,是关注做这些事的人……而我能从他们的态度和行事看得出来,王国秘科似乎对……”
基尔伯特半抬起头,瞥了泰尔斯一眼:
“对您有很深的……成见。”
泰尔斯愣住了。
“我?”
“成见?”
王子反应过来,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种被气笑了的荒谬感:
“开什么玩笑?”
“我才是那个被他们害得离家六年的可怜人吧!”
可基尔伯特只是忧心忡忡地摇头: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殿下……”
“恕我再度直言,星辰的历史上,每一位有为君王都和他的情报总管,与王国秘科保持良好的关系……”
队伍仍在继续,基尔伯特的话却已经飘出泰尔斯的耳朵。
只见公爵不爽地抓了抓脖子,愤愤不平:
“但我想要的不过是寻找几个人……”
基尔伯特摇了摇头:
“您是说几个在臭名昭著的下城区的混乱之夜里,失踪六年、无人关注、无名无姓的流浪儿?”
那个瞬间,泰尔斯倏然抬头!
“是的。”
他认真地看向基尔伯特,眼里带着严肃,让外交大臣为之微怔:
“以及……一个女酒保。”
基尔伯特眉毛一挑,从善如流地点头:
“以及一个女酒保。”
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
失踪六年。
无人关注。
无名无姓。
泰尔斯在心底里默默重复着基尔伯特的话。
“而他们不是无人关注,”泰尔斯低声道:
“也不是无名无姓。”
他的眼前浮现出几个小小的身影。
基尔伯特看着他的样子,眼里既有欣慰,也有痛惜:
“殿下,恕我直言,找到他们的下落很简单——只要我们有足够大的动作。”
泰尔斯抬起头来。
“但是,在找到之后呢?”
基尔伯特的脸色严肃起来:
“你可曾想过,你的奖赏、报恩,乃至只是暗中观察,有可能对他们带来的影响吗?”
“做一件事很简单,但要完美地处理好此事带来的无数后果,却无比艰难。”
泰尔斯想要说点什么,却一时语塞。
基尔伯特凝重地道:
“尤其在您万众瞩目的归来之后,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人注意到您的举动——而我们不能指望他们的善良和原则。”
“无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