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在每个战士身上的……
独特纹章?
泰尔斯马上想起他们谈话的主题,从心底升起疑惑:
可是狱河之罪,所谓万能的终结之力……
瑞奇看着他,眼神冰冷而锋利,语气利落而坚决:
“而你,你想凭几分钟乃至几秒钟的观察和接触,就完美呈现出无数高手们在生命里的每一场战斗,每一次生死,每一种经历中累积出来,被他们的性格、经验、身体甚至敌人和对手所共同塑造出来的伟大力量?”
泰尔斯愣住了。
性格、经验、身体……
甚至敌人和对手……
瑞奇眯起眼睛:
“当你着迷于‘模仿’时,你犯下的最大错误,泰尔斯,就是把终结之力当作一种与战士本人断裂开来的工具,你把终结之力想象成几块死气沉沉的部分拼接而成的拼盘,你觉得你可以随时拿走这部分而不管另一部分,你觉得你可以只择取它们的优势而忽略它们的短处。”
“你觉得你可以只模仿出战士们这一刻的强势益处,而轻易扔掉他们在过去数十年人生里所付出的汗水和代价;你觉得你可以只记住现在想要模仿的状态,而不顾及他们是如何从曾经的过去一步步变成现在的模样。”
泰尔斯重重地皱起眉头,开始仔细思考瑞奇的话。
瑞奇前倾身子,逼视着泰尔斯,语气更加酷烈:
“你知道,西荒战场上,就连最绝望的敢死队在自杀式冲锋时,都需要查卡酒的帮助吗?”
“可是奎尔·巴尼,这个出身高贵的家伙,居然如此轻易地就做到了——这意味着他必须无数次在刀尖剑刃下掠过,在险胜一筹与功亏一篑间,磨练自己的精神,抛弃利弊的犹豫,抓住瞬间的机会,并把它变成常态,成就今天的他。”
“所以他的冰川之融,他的那种力量与战斗,是我想象得到,却永远学习不来的:因为我感受不到那种千钧一发的恐怖,也就无法练就那种决绝的打法,没法重现他那充满鲜明特征的战斗。”
瑞奇目光一闪,斩钉截铁:
“所以,不,泰尔斯,终结之力不是一种力量,也不是一种武器,更不是一种状态。”
“它就是战士本人。”
泰尔斯微微一震!
从永星城到龙霄城,再到西荒领,泰尔斯自己虽然觉醒了狱河之罪,练就了剑术,但他事实上,却始终在心底里对终结之力存着不以为然的态度。
很简单,艾希达曾经的话影响了他的判断:终结之力不过是法师们为骑士创造的附属产物,这个世界,禁忌的魔法才代表至高的知识。
更何况,在体会了魔能,甚至体会了“叩门”,进入托罗斯所言的“物”阶段之后……
但直到现在,泰尔斯才突然明白过来,他又忘记了。
忘记了老乌鸦的教诲和他自己曾经的体悟:
谦卑。
是的,魔法也许可以广含一切,无所不包,看似浩瀚无际,令人心醉。
但终结之力……
根据瑞奇的说法,它比起魔法来专注得多,更简单得多。
因为它就是——战士本人。
泰尔斯沉思着。
瑞奇的话还在继续,一句更严厉过一句。
“换言之,泰尔斯,你现在的狱河之罪就是你自己的真实写照。”
“只知晓随机应变的模仿,找不到不可动摇的自身。”
然而瑞奇的下一句话就像一把长剑,刺进他的心底:
“这就是你的终结之力,更是现在的你:被逼迫着向前,被拖拽着行进,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左右摇摆,随波逐流,甚至……”
那一刻的瑞奇怒目圆睁,仿佛要看透泰尔斯的灵魂:
“没有自我。”
泰尔斯呆住了。
当他看着瑞奇依靠对终结之力的观察,来推测小巴尼、萨克埃尔乃至尼寇莱等人的特征时,还颇觉有趣。
但是真正轮到他自己的时候……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
如果他的狱河之罪就是他本人。
少年怔怔地低头。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左右摇摆,随波逐流?
没有……自我。
瑞奇没有注意到泰尔斯的异状,但少年出神地呆怔着,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一直以来,他就是……这样的么。
直到瑞奇再度开口,严厉的口吻把仿佛在冷风中吹了个底透的泰尔斯拉回现实:
“万能的终结之力?模仿?不,它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美好。”
“如果你不是我,如果你不知道我的性格,不知道我是激进还是谨慎,不知道我喜欢刺击抑或劈砍,你不知道我御敌时的习惯,不知道我持剑的力度,不知道我出剑用了哪几块肌肉,不知道我过去战斗的情境和历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