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康妮。”
仿佛没看见凯此时的狼狈一样,王长兄自顾自地叹息道:
“她很孤独,寂寞,渴望受人注意,被人认可。”
正不断咳嗽,且沉浸在“凯瑟尔的没有自尊的小世界”里的凯闻言一愣。
他抬起头,与长兄的目光撞个正着。
而此刻,王长兄的眼神与平时不一样了,不仅有温柔,不仅有包容,不仅有安抚。
还带着点别的什么。
兄长幽幽地道:“所以她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
“而我们都明白那种感觉。”
“我们也应该理解。”
凯沉默了。
他本张开口想说些什么。
但兄长的眼神却直直地望着他。
仿佛看穿了一切。
于是凯低下了头。
好一会儿,窗外的动静终于停息了,而凯也理顺了气,长长叹息。
“多亏了那个老顽固,”他轻哼一声,抱起手臂,语气里满是刻意的怨毒:
“十几年来,就像他没有这个女儿似的。”
王长兄沉默了一阵。
“别怪我们的父亲。”
半晌,一向温和的兄长就冒出了这句话。
这倒是不寻常。
换了平素,凯一般不会跟他争辩,因为王长兄说的一般不会有错,就算错了也是错得有道理的。
但今天,尤其在被对方用那个奇怪眼神看过之后,凯突然觉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父亲?”
他背对着兄长,反讽道:“那什么样的父亲会憎恨自己的孩子?”
王兄嗯了一声。
这一次,他的话严肃了一些,带着少见的慨叹:
“那不是恨。”
“父亲受母亲故去的打击太大……你知道,当他见到康斯坦丝就会想起母亲,以及她临终时的痛苦不堪。”
凯的表情黯淡下来。
母亲……
是这样吗?
兄长叹了口气:
“他对母亲的深爱,变成了面对康妮时的折磨和负担。”
“爱有多深,那种折磨和负担就有多沉重。”
“父亲远离康斯坦丝是为她好……因为他害怕自己想起所爱,就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说最后几个词时,似乎连兄长自己都出了神。
凯紧咬牙关,嗤声摇头:
“爱?”
“哼,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了——他明明知道如果母亲看到他这么对待康妮,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就像她保护我们,保护她所有其他的孩子一样。
王长兄没有立刻回答,房间里一片静谧,连翻页和书写的声音都欠奉。
“是啊,”凯听见长兄用极慢的速度缓缓道:
“她会的。”
凯突然想到,不只是康妮,如果母亲看见她深爱的儿子们也走到如今地步,相互憎恶,彼此提防,又作何想呢?
每次想到这里,凯就一阵心紧。
王长兄深深地叹出一口气,随即恢复了温和亲切的语气:
“所以,关爱妹妹的责任,暂时只能由她的哥哥们来承担了。”
王长兄拍了拍自己的后颈,似乎在舒缓筋骨。
凯也拍了拍脑袋,把自己从刚刚不正常的状态中拔出来。
嗯,忘了那些光屁屁女人的事情……
忘了它……
忘了它……
“顺便一句,我给你找了个工作。”
王长兄的话让凯吃了一惊,立刻就把光屁屁女人的事情给忘了。
他猛地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
“工,工作?”
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兄长只是和蔼地点点头。
“毕竟父亲离开前交待了,以什么形式都好,你需要的是‘反省’——不想他回来之后大发雷霆吧?还是说你想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禁足’?”
凯眉心一跳。
老顽固交待的?
原话里有这么一句吗?
“让那个垃圾安分点”还是“叫他滚出我的视线”?
开什么玩笑!
身为星辰的王子,还用工作哒?
好吧,贺拉斯领着一帮大头兵,班克是国立研究协会的名誉理事,就连海曼都挂着个王室特使的名头……
数下来,确实就他有些……嗯……
想到这里,凯立刻变了脸色,一本正经地道:
“哦,工作!你知道,我也有这个打算……”
凯痛苦地挠着额头,寻找借口:
“事实上,我准备过几天就出城去星湖堡,约翰跟我说了,他那里需要帮忙……”
但王长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