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危机,不到走投无路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诉诸神秘的魔能。
“失控”状态对于身体的负担和破坏非但不容小觑,还会随着魔能涉及的量级提升而渐次增大,一旦到了“叩门”的程度,随之而来的代价甚至是致命的。
所以泰尔斯很感激托罗斯。
这位他所遇到过的最神秘,也是对自己最好的魔能师。
多亏他的慷慨相助,耐心教诲,自己才成功找到“锚点”,得以在“失控”中保持理智(也许过于理智了),摆脱了过去那种魔能不发则已,一发则不可收拾,势必叩门的危险困境。
可即使泰尔斯成功避免了叩门,免于以往使用魔能的那种撕心裂肺与痛彻心扉,“失控”的代价依旧不容小觑。
按照刚刚对敌钎子的经验,他停留在神奇的“失控”状态最多不超过几分钟,就会被突然而来的剧痛唤醒,中断他的奇异能力。
但泰尔斯知道,方才在萨克埃尔的斧子下逃生时,打断他的不是魔能的后遗剧痛。
而是……
泰尔斯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望着另一边:玛丽娜还给他的背囊静静地躺在地上,露出一截小小的弩臂。
时光弩。
传奇反魔武装。
该死。
他们还在白骨之牢里,没能逃出去的原因……找到了。
看来,下次他绝不能在手上有这玩意儿的时候进入“失控”……
想到这里,泰尔斯又是一阵抽痛,表情扭曲。
“你看上去……很糟?”
玛丽娜注意到王子不同寻常的痛苦,狐疑地举着火把走来。
“被那个疯子伤到了?”
不。
只是强行使用魔能的后遗症,以及那把弩的排斥。
泰尔斯抹了一把汗,颤抖着强迫自己弯起嘴角:
“是的。”
“他下手很重。”
快绳依旧一言不发。
玛丽娜则俯下身子,从地上拾起一把银刃长剑。
“这是瑞奇的剑。”
玛丽娜的眉头在火光下慢慢锁起。
泰尔斯的心再次揪紧。
玛丽娜定定地望着他,目光越来越冷:
“我看到那个疯子脸上的烙印了,跟塞米尔一样——瑞奇他们怎么了?”
泰尔斯抿紧嘴唇,承受着疼痛的同时,还要应付眼前的人,这实在让他心力交瘁,只觉得头都要大了。
他能怎么说?
抱歉,你们的老大,被我的朋友在脑袋上打了个洞?
“他……”他嘶声道。
就在此时,快绳却惊叫出声!
“不对!”
菜鸟雇佣兵瞪大眼睛,看着玛丽娜,指向墙壁上的泰尔斯,惊恐道:
“他在……你的鼻子在流血!”
泰尔斯下意识地摸上鼻子,果不其然,入手一片湿润。
糟糕。
又是这样。
他一阵眩晕,靠着墙面,颤抖着滑坐到地上。
玛丽娜皱起眉头。
快绳大惊失色地上前两步,扶住泰尔斯。
“你到底怎么了?”
“这个啊,”王子有气无力地笑道:
“哈,璨星王室嘛,或多或少有些与众不同。”
璨星王室。
玛丽娜听见这个词组,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
“不,我们得做点什么,他看上去不太妙。”
快绳一脸忧心忡忡,他转向玛丽娜:
“这位女士?麻烦你照着这边一点,我去找找他的行李……”
玛丽娜眼神复杂地看着泰尔斯,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举着火把走上前来。
“姓璨星的王子。”
看着脸色痛苦的泰尔斯,玛丽娜轻声道:
“刚刚,你救了我一命。”
“为什么?”
泰尔斯竭力扯了扯嘴角,冷汗淋漓地挤出几句调侃的话:
“也许,也许因为我不喜欢杀人?也许,还因为你是个女人,还很漂亮?所以按照骑士小说,我注定要脚下一软……”
然后把你收进我的后宫。
泰尔斯的心口又是一痛,刺得他再度缩紧五官,把这句嫌命长的笑话咬断在嘴里。
但玛丽娜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这个之前暴脾气的姑娘也没有生气。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你知道,我们有仇——无论是血色之年的过往,还是酒馆里的过节。”
泰尔斯冷哼一声,被疼痛折磨的他没多管自己的语气:
“所以我就必须杀了你?或者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地看着你被杀?”
玛丽娜顿了一下,脸色挣扎。
“但你父亲会的。”
红衣女剑士犹豫着道:“就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