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布点了点头。
戈麦斯像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惊恐万状地抬起一双胖乎乎的短手,扒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你——这——不——可——那可是白骨之牢诶!他,他又又又又……又是怎么搅进去的?嫖娼被抓了?还是跟你一样,卖屁股进去的?”胖子一脸震惊地看着对方,连后者的衣裳尊容都忘了。
“我也希望我知道,”诺布摇了摇头:
“但无名者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胖子一副想要争论的样子,话到嘴边,欲语还休。
他最终只能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蛋。
“我真是操——你知道这像什么吗?”
“就像前菜、主菜、副菜到甜品都上完了,客人们擦着嘴巴喝着小酒,满意点头的时候,那位神童王子殿下,却端着一大盘味道刺鼻酱料难闻的虾肉,突然蹦了出来:惊喜!嘿,这还有一道菜,哈哈!捏着鼻子,给我乖乖吃下去吧,白痴!”
胖子戈麦斯手舞足蹈,绘声绘色、深恶痛绝地喝骂着。
“真是天才啊,他他他他简直毁了整桌餐点!”
“而最巧的是,我们就是那个白痴啊啊啊!”
戈麦斯一脸要崩溃的表情。
但诺布却不为所动,只是摇头,声线低沉:
“里面情况不明,贸然行动只是无意义的冒险,无名者是唯一能行动的眼睛,我们必须等。”
戈麦斯终于冷静下来,咬牙道:
“下面到底怎么样?”
“我问得不多,而无名者,你知道,”诺布谨慎地低头:
“他的话也不多。”
“太好了,跟无名者扯上关系的任务总是惊险刺激,”戈麦斯讽刺满满:“而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直到那个自找麻烦的惹祸精王子乖乖地被无名者救出来?”
诺布扯了扯自己的裙子下摆,默默点头。
戈麦斯狠狠呸了一口:“难以想象,现在我们的菜单,就指望那个拽得跟神经病一样的无名者。”
诺布眉头一皱。
“慎言。”
“那个无名者……”
女装的男人轻声道:“他不是科里的人,却能不止一次跟我们一起行动,还时常把握着局势的关键,转而由我们来配合他,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诺布冷冷地指了指上面。
戈麦斯脸色一僵,磨着牙道:
“该死的裙带关系?”
诺布没有说话。
胖子满脸沉痛,呼出一口官场黑暗、王室昏聩的爱国感叹。
“好吧,那就等在这儿好了——那个冷血娘娘腔肯定不会高兴的。”
诺布摇摇头:“那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风沙声中,两个人在白骨之牢旁的这个小巷里又等了一会儿。
“话说回来,诺布,”也许是厌倦了沉默,也许是受不住寒冷,戈麦斯一边挖着耳朵一边开口:
“无名者就算了,反正他一直都神神秘秘,却也不争不抢,可是……”
胖子小心地瞥了一眼诺布。
“你真的甘心吗?”
诺布微微蹙眉。
“你知道,论起能力,论起在西荒的功绩,无论是血色之年还是荒漠战争,你才是最适合做勋爵接班人的……”
只见胖子缩了缩脖子,若有所指地道:“但十年前,那个荒骨小子一来,勋爵就把他作为接班人培养……”
诺布突兀转头!
这一次,女装的他再也没有妖娆的神色或刻意的柔弱,一双厉目里射出的,是凶狠冰寒的警告!
让胖子下意识地一寒。
“戈麦斯。”
诺布一字一句地道:
“你知道,在秘科里什么人死得最快吗?”
戈麦斯浑身一冷,知道自己说错话的他,吞吐着回答道:
“额,话太多的人?”
诺布冷冷一笑。
“不,”女装的同僚咬着牙齿,犹如厮杀前的野兽:“是想太多的人……”
胖子神色微凛,悻悻住口。
气氛变得很僵硬。
直到诺布轻笑着加上最后一句:
“……和胖子。”
戈麦斯面色一僵。
他看了看自己微胖的身躯,这才讪讪地耸了耸肩,摆手道:“算了算了……”
“你是上司……你开心就好。”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静谧,默默地看着漆黑无光的大漠地平线。
半晌之后。
“我说,诺布啊……那个……”
诺布不耐烦地回过头。
只见胖子脸色微红,神情扭捏,幽幽地咳嗽一声:
“你以后……都穿女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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