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蒂眉心一动。
只见陨星者仿佛回忆过往的老人一样,淡淡地道:“苏里尔王子死后,你想方设法地离开了龙霄城,离开先王的跟前,因为你也在害怕,害怕他发现真相。”
“而唆使你背叛的理由,也许就在十八年前的那次刺杀里。”
尼寇莱定定地盯着蒙蒂。
亡号鸦则神情凝重地回望他。
“妈的,你不但变强了,”蒙蒂喃喃道:“也更加多疑了。”
尼寇莱瞥了一眼昏迷中轻声呻吟的王子。
“如果你日夜不息地跟一个狡诈阴险、心机深沉,天天想着算计你,而你还不能动他一根手指的星辰王子对峙了整整六年,”陨星者冷冷地道:
“你也会变得跟我一样的。”
蒙蒂摇头失笑。
“这些都不重要了,”亡号鸦再次试着挣扎起身,他的脸上回复了狠色:“只要等我……”
就在此时,尼寇莱轻声开口,吐出了另一个名字:
“阿黛尔。”
那个瞬间,正在努力起身的蒙蒂,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好半晌,历来表情轻松的亡号鸦才堪堪坐倒。
就像失去重心的棋子。
看着异常失态的蒙蒂,尼寇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没忘记她,对么?”
亡号鸦的脖颈像老旧锈蚀的钟表一样,一下一下地,艰难地转向尼寇莱,表情僵硬:“什么?”
太阳再次下落一个角度,他们的影子渐渐东斜。
陨星者像是备受打击的老人一样,脸色晦暗,语气失落:“你之所以损人害己地投向星辰,投向秘科,你之所以一定要苏里尔王子死的原因我只能想到这个了。”
蒙蒂震惊地看着老上司:“你,你……”
“你当年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没人知道,”尼寇莱神色不明地轻笑一声,话里却充满了疲惫:“但你看阿黛尔夫人的眼神,还有你那不正常的执勤次数和地点……”
“不,不,”蒙蒂的呼吸急促起来,望着尼寇莱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情:“你知道?”
“所以你老早就看出来了?”
“狗娘养的,”尼寇莱只是冷眼看着他,肯定道:“所以,你的背叛,确实跟那个女人有关系。”
“对么?”
亡号鸦低下头,沉默了很久。
陨星者则像审问官一样盯着他,目如刀剑。
蒙蒂突然动了。
只见他扯着自己的嘴角,在脸颊的抽搐中仰头失笑:“哈哈哈……”
尼寇莱闭上了眼睛,面色沉痛。
“阿黛尔,”亡号鸦轻轻吐出一口气,神情落寞地重复着那个名字:“阿黛尔,是啊,她是一切的转折。”
“砰!”
不知道是牵动了伤势还是情绪激动,尼寇莱狠狠一肘,捶上背部的岩壁:“该死,该死……”
“该死!”
陨星者再一次用力握住箭杆,试图折断它,在痛哼和冷汗中,断断续续地咬出字句:“我当年,我当年排岗的时候,故意把你调开……用尽各种手段,竭力让你远离鲜血庭院,远离阿黛尔夫人,让你好几年的时间里都见不到她……”
“我还一反常态地找你喝酒,劝你赶紧去找个姑娘成家……”
蒙蒂微微一愣。
“啊!”
再次脱困失败的尼寇莱痛呼一声,愤恨地砸了砸岩壁:“我做了这么多,你他妈难道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吗离她远点,离那个满身不祥、漂亮得不像话的康玛斯女人远点,抛弃你那僭越而禁忌的无聊感情!”
蒙蒂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一刻,亡号鸦的脸上出现了愤懑和怒火。
只见他猛地一拍地面,不顾伤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简直要吃人的眼神怒视着陨星者:
蒙蒂颤巍巍地扶着岩石,咬牙切齿地嘶哑咆哮:“所以是你,是你,刺头?”
“阿黛尔最初嫁到龙霄城的那些年里,是你故意调开我,只为了保证我远离她?看不到她?接近不了她?”
遍体鳞伤的亡号鸦悲愤地甩出手臂:“是你!”
一片细小的无柄飞刀,从空中一闪而过。
尼寇莱呼吸一顿,下意识地挥出右手!
“叮!”
飞刀擦过尼寇莱的护腕,射偏在岩壁上,无力地摔落。
投出飞刀的蒙蒂一个站立不稳,扑通倒在地上,扬起沙尘。
但他丝毫没有理会,只是用血肉模糊的双臂重新撑起自己。
“即使在她受罪最深,受苦最重,受累最甚的那些岁月里,我都不在那儿,更见不到她,帮不了她……”
第一次,蒙蒂的话里带着颤音:“都是因为你?”
陨星者看着那片飞刀,怒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