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脚步声响起。
“哟,你怕黑?”
泰尔斯眯起眼睛适应着突然而来的光线,惊魂甫定地看着提着不灭灯,玩味地看着他的克兹。
周围一片漆黑。
以及寒冷。
他们的不灭灯只能照亮身周的一小块地方。
“跟上来,”在黑暗中,只于灯光里露出半张脸的女裁缝,帮他把不灭灯点亮,叹了一口气:“有些路哪怕不好走,也一定要跟上。”
泰尔斯狼狈地爬起身来。
克兹转过身,手脚并用地扒上黑漆漆的岩壁,似乎正在上坡。
“又得爬这个破地方了……”
“至少上次还拿了三百金币……”
克兹自言自语地讽刺道:“这次的主顾呢?给了我们一个上绞架的机会,哈!”
“王子?哼。”
泰尔斯只得装着没听到。
黑径比泰尔斯想象得要更狭小,他刚刚想伸手去抓身侧的不灭灯,手臂就结结实实地在岩壁上撞了一记。
咚。
泰尔斯嘶声摩挲着痛处,不敢再大意,小心翼翼地抓起不灭灯,辛苦地跟上克兹的脚步。
克兹显然轻车熟路,而他只能透过不灭灯的微光,勉强看见克兹的裤腿和靴子。
很快,泰尔斯就领教了黑径的厉害。
显然,这里没有平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偏偏还坑坑洼洼,好几个地方甚至是近似峭壁的陡坡,得要克兹用挠钩爬上去,再垂下绳子拉他上来。
“这地方真的是人走的吗,”泰尔斯在第八次摔倒之后,痛苦地抱怨:“黑径?”
“以前没这么难走,”前面的克兹轻笑道:“但是你知道……灾祸没事儿在龙霄城玩石头,凭空把这儿震塌了一半。”
“怪它们去吧。”
一路上的黑暗里,所到处无不磕磕碰碰,泰尔斯更是屡屡因为没有经验而摔倒或滑脱要不是小时候的摔打经验足够丰富,泰尔斯觉得现在自己可能早就鼻青脸肿了。
“小心,别再摔了。”
前面传来克兹的声音。
泰尔斯一阵脸红,越发谨慎地摸索着周围的岩层:“谢谢。”
克兹哼了一声。
“我说的不是你,而是那盏不灭灯谁在乎你摔不摔。”
泰尔斯挑了挑眉毛,在没人看见的黑暗里翻了个白眼。
“这里通风很差,用火把会闷死的。”
前面带路的克兹嘿嘿两声:
“而这里又太黑,摔坏了不灭灯,没有照明你根本出不去。”
说起这个……
泰尔斯心头一动:我倒是有办法。
他在心里嘿嘿一笑。
狱河之罪响应了他的呼唤,涌向他的双目。
在眼眶周围的血管激荡里,泰尔斯满意地看见,眼前的漆黑场景慢慢变得透亮起来。
包括洞窟里的声音尽管只有微微的寒气流动。
泰尔斯只觉得眼前清晰许多,很多在黑暗里照不到的障碍,这下都能提前避开了。
于是他的步伐很快跟上了克兹,这倒是让女裁缝高看他一眼。
“你倒是上手挺快的啊!”
泰尔斯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他开始留心周围的环境。
“噢,这儿还有字儿?”
泰尔斯翻上一个较为平坦的岩台,通过狱河之罪看见了岩壁上有着奇怪的文字。
“啊?”
在前面摸索道路的克兹不解地问道:“我怎么没发现?”
泰尔斯顿了顿,狱河之罪继续涌动。
他眯起眼睛,摸着刻在岩壁上的字。
“八月,二十……牲畜,粮食……”他小声读着上面的文字。
泰尔斯的表情认真起来。
“远古帝国。”
克兹攀上一块凸出的岩石,奇道:“什么?”
“文字,这些岩石上的文字,是古帝国文,这种写法……不是最终帝国,是更久以前的远古帝国,”泰尔斯眨了眨眼睛,惊疑不定地想起基尔伯特很久以前教给自己的古帝国字母:“这条隧道的历史起码有一千年了,乃至更久至少那时,北地还在远古帝国的治下。”
“不,”泰尔斯看到一个新句子,随即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好奇心被勾上来的他兴致勃勃地道:“应该没有那么古老,我注意到,这些文字里还混杂了一些通用语的文字和用法似乎在记录补给和库存。”
克兹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女裁缝似乎在做什么耗费力气的事情,也许是攀岩,敷衍地道:“是啊,真……真厉……真厉害呢。”
“现在,动动你的屁股继续走。”
克兹终于攀上了上面的一块巨岩,她喘了口气,探出头来向着下面的泰尔斯伸出手,没好气地道:“然后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泰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