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班伯爵在大厅回复秩序后,转向一脸淡然的亡号鸦。
“祈远城确定是星辰的军队吗?”
摄政大人稳健地问道:“是否有他人伪装的可能?比如康玛斯?”
“您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吧,”蒙蒂挠了挠后脑勺,对着台阶上的尼寇莱努了努嘴:“您觉得,我们搞错目标的可能性有多大?”
封臣们齐齐皱眉。
“五千轻骑兵,不可能是地方贵族,只能是……”林纳伯爵带着审视和怀疑看着蒙蒂:“你们交手了?”
蒙蒂摇了摇头。
“几天的时间里,那群星辰人连自由堡都没有靠近,只是在远远地观望,并不断派出游骑侦查,”亡号鸦看着手上的信件,啧舌道:“从刃牙营地到自由堡的距离——天知道他们怎么在荒漠里补给的。”
听到这里,许多贵族们微微一愣。
“游荡,游弋,逡巡,避战,关键时刻背地一刀,”说话的是纳泽尔伯爵,只见老头儿搓动着自己的下巴,目光微动:“这战术,听上去是不是很耳熟?”
“比如,十八年前?”
大厅里又是一阵沉默,许多人低下了头。
柯特森伯爵闭眼叹了一口气:“操。”
泰尔斯心中一动。
“索尼娅·萨瑟雷和她的卫队还在断龙要塞里吗?他们又是从哪里搞来的五千骑兵——哪怕都是轻骑——一股脑塞进荒漠?”最年轻的赫斯特伯爵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扭头去寻找那个身影:
“这么大规模的兵员调动,事先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暗室的消息呢?卡珊夫人,你的……”
赫斯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及时地收住了嘴。
几秒后,蒙蒂轻哼一声:“无论是要塞还是暗室,你们都该去问国王——黑沙领才最清楚。”
大厅里的群臣们又是一静。
是呢。
王座已经不在英灵宫,不在龙霄城了。
只为埃克斯特而服务的暗室,自然也是一样的。
所有人心中黯然。
这就是……努恩王逝去后的,龙霄城啊。
听到这里,里斯班伯爵长叹一声:
“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果星辰牵扯其中,”摄政大人凝重地望向神情萧索的女大公:“那我们接下来的西征……”
大厅里重新响起封臣们的议论。
林纳伯爵冷笑一声:“想象一下吧:在我们作战攻城的时刻,南边的荒漠里有着整整五千人在不紧不慢地围观,随时等着给我们一下,而他们的背后可能还有整个星辰王国……”
“二十年前,哪怕我们有三位大公合力,因为白精灵们和康玛斯的插手,战争也拖了将近一年,”他眯起眼睛,仿佛想起了当年:“猜猜看,星辰能把我们拖上多久,两年?三年?”
“看到这一幕,国王想必很高兴吧。”
祈远城的使团们彼此对视,神情难看。
大厅里的气氛越发压抑。
泰尔斯无视着时不时向他扫来的不善目光,迅速重新排列着自己所知的信息。
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也不会有那么复杂。
只是棋局需要向上抬升一点,原本以为,这是埃克斯特与自由同盟,甚至埃克斯特内部的风暴。
自由同盟为了独立,黑沙领为了渡过难关,祈远城为了切身利益,龙霄城为了自身的权力平衡,其他大公们则渴望着坐视国王的衰弱与龙霄城的分裂。
而现在……
要把星辰加入进来。
那么,在这场风暴里,星辰的最大利益,又在哪里?
“这还只是乐观的情况,”柯特森伯爵掰着自己的手指,仿佛自言自语般计算着数字:“如果对面……对面真的是在血色之年后倾巢而出的星辰王国……”
“再糟糕一点,算上在之前的战争里吃亏的白精灵,和看局势下注的康玛斯北方四城……”
“而我们,我们只有龙霄城和祈远城……”
纳泽尔伯爵看着他计算着筹码的样子,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说出那句让许多北地人心中不忿的话:
“埃克斯特上次打败仗……是什么时候来着?”
没有人说话。
咚!
独臂的克尔凯廓尔伯爵一拳擂上椅臂,发出沉闷的震响。
铁青的脸色诉说着他此刻的心情。
封臣们纷纷捏紧了拳头。
“情况变得复杂了。”里斯班伯爵脸色不变,平淡地道。
纳泽尔点了点头。
两位老朋友和老对手,难得意见一致。
泰尔斯仍旧在飞快地思考。
一个个猜想浮上他的心头。
“如果出兵的计划不变的话,我们就需要重新调整兵力部署,包括征召兵员的质量,”这位老伯爵语气沉重:“对敌自由同盟,对敌星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