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
也为女大公招来了许多不满和抗议。
累斯顿默默道。
普提莱心中有数,轻轻点头。
他们一行人在穿越了无数门廊和重重守卫之后,终于来到一个破败而老旧,几乎没有门厅的三层小楼前,那里依旧站着不少宫廷卫兵,用警惕而凶狠的目光扫视着他们。
“简直就像坐牢一样……你知道,监视的狱卒到处都是……”一位星辰随员悄声对同伴道。
宫廷卫兵里走出一个明显是领头人的家伙,身材高大,眼神犀利,腰间是一柄长刀。
累斯顿子爵迎向这个卫兵长。
“贾斯汀勋爵,”子爵礼貌地点头,向身后的星辰人们伸出手,介绍道:“这是……”
前白刃卫队的副指挥官,曾经在黑沙领的攻势下死守宫廷的贾斯汀勋爵表情平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在客人的身上绕了一圈:
“普提莱·尼曼,我认得他。”
普提莱露出笑容:“很高兴见到您,我想……”
但贾斯汀勋爵明显不喜欢多话,他仍旧面无表情,直入主题地打断了普提莱:“我知道你的来意。”
“他在后庭里,跟我来。”
普提莱微微一笑,感谢他的善解人意。
“我会在这里等您的,”累斯顿背起手站在原地,抿嘴点头:“女大公的听政还得有一会儿。”
带着期待之情,星辰的随员们面面相觑,跟着普提莱穿过小楼的一层,来到后庭。
即使在太阳的照耀下,这个被树冠笼罩的后庭依然显得阴森而破败,似乎是很久没人住过一样:地砖凹凸不平,满布破石而出的树根,惨白的树干与带着裂纹的院墙几乎连为一体,墙垣荒凉,阴影遍地,在空气中渲染着一丝不祥的气氛,让人一见之下,心情忧郁。
十几个一看就是星辰人的士兵站在破旧的庭院里,守御着出入口。
一个二十来岁的星辰青年远远看到了他们,顿时眼前一亮,疾步赶来迎接。
“噢,这还真是惊喜,”这位青年身材挺拔,面貌平常,却有一对锋利的眸子:“殿下他说……我以为您要一周后才到呢。”
青年来到普提莱面前,星辰的随员们不禁注意到:他的腰间扣着一柄无鞘的长剑,单面开刃。
“很高兴见到您,”普提莱毫不顾忌地吐出一口烟圈,挑挑眉毛:“怀亚·卡索侍从官。”
听见这个姓氏,星辰的来客们纷纷向怀亚投去奇怪的目光。
原来那就是“狡狐”的……
但王子侍从官似乎不太喜欢这种目光,他侧过身,让出身后的景象。
客人们第一眼就被靠在墙上,双手抱臂的那个奇怪男人吸引了:他留着淡色的短发,用一张银色面具盖住了从喉咙到鼻子的区域,仅仅露出留着刺青的上半张脸,用一副冷漠而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来人们,仿佛他们是入侵者。
让人颇为不适。
他大概不怎么友好——有不少人这样想着。
“砰!”
一声闷响传来。
星辰来客的目光马上转移到了声音的源头——场中正对练着剑术的两个人。
引人注目的,是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只见他一手持剑,一手持盾,满身大汗,却脸色坚毅地咬住牙齿。
一次次地顶住眼前那个侍卫的进攻。
“手臂要抬高,注意我双肩的起伏,预判下一次的进攻,及时地防御……”与他对练的侍卫本来就身量不高,还特意放低了身姿,照顾着男孩的动作和身高,木剑时不时敲上他的关节,逼得男孩后退。
“砰!”
又是一声闷响,男孩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咬住下唇,擦掉头上的汗,摩擦着自己摔疼的膝盖,不满地看着侍卫:“必须得这样吗?”
“站起来!”侍卫摇了摇头,语气严肃,毫不通融:“举起你的剑!”
怀亚皱起眉头,看着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似乎心有不忍,但最终欲言又止。
他身边的普提莱则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场中的训练。
星辰的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望向地上那个咬牙苦忍,却表情强硬的小男孩。
那就是……
星辰唯一的王子?
那位身在敌国为质,用生命维系两国和平的……
可是……
来客们看着被一剑击倒的男孩,心中一黯。
小王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双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爬起身来:“但是这也太夸……”
“如果你还想继承父亲的地位,接过他的重任,这难道不是必须的吗?”侍卫的话在头盔后严厉地传来,听上去让人害怕,周围观战的人们也纷纷摇头:“锋利的刀锋也许能撕开血肉,但如果握在一双不稳的手里,你就连最脆弱的芦苇都切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