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国王他有自己的考量。”泰尔斯抖下最后一靴子沙土,从地上爬起来。
基尔伯特担忧地看着他:“正是……所以,您完全不必如此地……额……沮丧……”
“什么?”
泰尔斯蹙起眉头。
但他随即明白了什么。
“怎么?”
穿越者转过头,失声而笑道:“你以为我刚刚的剑术练习……是在自暴自弃,或者发泄怒火吗?”
基尔伯特挑了挑眉毛。
“我的天……”
泰尔斯一拍脑袋,苦笑道:
“唉,既然都要去那个陌生的国度了……我怎么样也要把自己准备好吧,虽然七岁的身体做不到什么,但至少我要把北地军用剑术练熟,学会骑马,遇到危险时,至少知道如何保命,不是吗?”
“如果运气好,练出了终结之力……”
基尔伯特忍不住打断他:“殿下,即使在有着特殊训练传统的终结之塔里,有着特殊际遇,从而提早觉醒终结之力的人,最年轻的记录也要到十二岁——一般而言的觉醒时间是十六岁……而七岁……额……”
泰尔斯闻言,尴尬地干笑一声。
他挠着头,讪讪地低声道:“是么,我还以为这就跟刷熟练度一样呢。”
“但是,”可基尔伯特依然怀疑地看着他:“您真的……知道并毫无芥蒂地……理解陛下的用意?”
“开什么玩笑,好歹我也是个抗压能力MAX的研究生——咳咳——心理素质过硬的第二王子……”泰尔斯不以为意地拍拍身上的尘土,往书房走去,准备开始午餐和文字功课:
“好吧,其实在听到他说要杀了我,来补偿埃克斯特的时候,确实被吓了一跳。”
“但我用了一个晚上,翻文献查资料——闵迪斯厅的资料实在太少了,排列也不科学——好歹明白了一些陛下的打算。”
基尔伯特注意到,泰尔斯在称呼凯瑟尔五世时,不是用“国王”就是用“陛下”,他在心底默叹一口:果然,殿下对于陛下的认可……还是有所芥蒂吗?
“想听听我的看法吗——关于我前往埃克斯特的事情?”泰尔斯捏着酸痛的脖颈,龇牙咧嘴地道。
基尔伯特恭谨地微微一躬:“鄙人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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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
莫拉特那独特而嘶哑苍老的声音沉沉地传来:“这都让他跑了?”
回答他的是嗓音轻快明亮的拉斐尔:“我们的人也觉得很奇怪——似乎那个怪医生已经看穿了陷阱,毫不犹豫地回返,暗杀组的人手扑了个空。我们几天来一直在埃克斯特与星辰的东部边境,也就是福瑞斯家的孤老塔与特卢迪达家的再造塔之间逡巡,但再也没有拉蒙的踪迹。”
莫拉特把下巴抵在双手之上,细细沉吟着:“即使传承已经灭亡了六百多年,但法师就是法师——无论如何高估也不为过,但他明显是有备而来……”
黑先知微微抬头:“我们的罗网不可能扑空,他一定有帮手……黑剑暂且不提,兄弟会的另外两大杀手呢?反弯刀和狱锁镰?或者接近极境的琴察和罗达?”
拉斐尔无奈地摇摇头:“我们由始至终,都没发现反弯刀和狱锁镰出现在附近的消息,其他兄弟会干部的援手也丝毫不见,不过……”
拉斐尔微微蹙眉。
莫拉特目光一凛。
拉斐尔继续道:“倒是最近一周里,六大巨头的安东和罗达都回到了永星城——除了‘头狼’拉赞奇·费梭还在南方之外,琴察、罗达、兰瑟、安东和莫里斯,六巨头里的五人都齐聚王都……”
莫拉特猛地举起手,止住了拉斐尔的报告。
他的表情不断变幻,在停顿了几秒之后,黑先知深深呼出一口气。
“五人齐聚?”
“哼。”
莫拉特闭上眼摇摇头:“我知道拉蒙的帮手是谁了,不是兄弟会里的人。”
拉斐尔目露疑惑。
莫拉特轻轻睁眼,目光里尽是犀利:“先把消息露给我们的是‘暗室’,而秘科的精锐暗杀组却在两国边境扑空——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拉斐尔恍然抬首。
莫拉特沉默了很久。
“呵呵,”黑先知轻笑道:“看来,拉蒙根本不是什么法师,我们,又被北边的那个老太婆摆了一道啊。”
“但她用假消息来吸引我们的注意,绝非毫无理由……她帮助的是兄弟会,那么后者……究竟想掩盖些什么呢?”
“把北边的人手撤回一半,重点排查这几天兄弟会的动静……五人齐聚绝非毫无来由……“莫拉特哑然失笑:“居然敢跟埃克斯特的‘暗室’做交易,兰瑟这小子,不愧是诺福克之外,我最出色的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