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伦巴能获得的,一是北境的领地,二是竞争对手在北境的死亡。”
“星辰里,谁能最大限度地,确保这二者同时发生?”
凯瑟尔默默抬起目光,面有哀色:
“是你,瓦尔·亚伦德,是掌控北境的——北境守护公爵。”
“但我依旧不相信,我宁愿相信这只是偶然。”
“不,”北境公爵冷冰冰地道:“其实你早就相信了——你只是需要穷尽一切,来证实你的怀疑,不是么。”
国王轻嗤一声,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瞥了埃克斯特的紧急使节一样。
“我提早派人,拦截到了拉塞尔男爵,在所有领主的耳目下,大张旗鼓地,把他们直接送进东城区。但直到今天早上为止,秘科的暗哨,确保了他们不会跟任何星辰人接触,也不知道昨天国是会议的事情,不知道继承人的更动——更不知道他们在星辰的合作者,其实已经焦头烂额。”
“猜猜看,这种情况下,王国秘科的暗哨,昨天拦截到了多少拨人,想要联络拉塞尔男爵?”
莫拉特嘶哑难听的声音适时响起:
“三拨,陛下——军队斥候的身手,嘴硬得很,不肯透露主人的身份。”他嘿嘿笑道:“但这有什么用呢?如此硬朗的士兵,全王国上下,也只有那几个地方会有——要追查出背后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瓦尔低头叹气:“他们是我最精锐的斥候。”
至高国王冷冷地道:
“但我还没想通,你跟伦巴的协议,究竟是什么,如何实现?”
“直到这个埃克斯特人说,埃克斯特人更属意战场上的英雄——是啊,一旦战争到来,英雄都会是最耀眼的那个人,埃克斯特自身不就是这么建立的吗。”
“而这场可能爆发的战争里,有谁会比北境公爵,更有守护家乡而不得不战的理由呢?如果敌人干脆就是你的合作者,那你要在战场上获取声望和名誉,就更容易了。”
“战争爆发——你誓死捍卫北境,成为抗击埃克斯特的英雄,以及唯一能跟他们打交道的人,在王室绝嗣的情况下,难道不是最适合的下任国王吗?”
瓦尔冷笑出声。
凯瑟尔王哀伤地看着瓦尔:“我有说错的地方吗,出卖北境的,北境守护公爵?”
“当国王——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原本高尚而纯粹的你,会背叛你的领地,你的人民,你的国家。”
大厅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连拉塞尔都面色为难地一言不发。
瓦尔·亚伦德双目无神地盯了地板许久。
直到他紧紧闭起眼睛。
“哈哈。”
凄凉的笑声中,他终于睁眼,语气平静:
“这本不该如此的。”
表情复杂的瓦尔,缓缓出声:
“这一切,本该按我的剧本进行。”
国王眯起眼睛。
“‘新星’,这个星辰领主们的团体,本是在五年前的荒漠战争之后,为了对抗你越发张扬的王权而组建的。”
“他们,无论是库伦还是南垂斯特,都来找过我,但被我拒绝了。”
“但我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他们和你的斗争里,我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那个遥远得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目标。”
瓦尔往前走到大厅的中心,看着并不存在的远方,叹了一口气。
“我冒险去了埃克斯特,找到伦巴——你该看看当我在他面前放下兜帽时,他脸上的神情——那个晚上,我们达成了同盟。”
“我负责怂恿泽穆托和福瑞斯,挑动他们在边境与埃克斯特不时冲突——为此我不惜把松果郡封给了泽穆托。”
北境的两位十三望族的伯爵,眉间挣扎,脸色铁青,看向与他们并肩作战了许多年的公爵大人。
“伦巴去埃克斯特国内运作,借着这些冲突,把出使星辰,重修《和约》的国境线,渲染成一件伟大的使命,让努恩王决定秘密派出他的独子,为他将来选王累积资历——他老了,老人总是想把身后的一切都安排好。”
“我则把这个消息露给了‘新星’——里面像南垂斯特和凯文迪尔这样的野心家不少,他们很快意识到,这会是一个削弱王权的好机会——只有一点,我没告诉他们,那就是,使团里有努恩王秘密派出的独子,现在想来,他们知道这一点时,大概也吓得不轻,可惜,如远东谚语所言:‘骑上了老虎的脖子,你就下不来了。’”
库伦公爵摇摇头,詹恩则冷哼一声,只有廓思德,咬牙切齿地盯着瓦尔。
“领主们以为他们是在利用埃克斯特的责问与恼怒,削弱国王的威望以及王权——只有我和伦巴知道,他们正在挑起两国间的战争。”
“伦巴是埃克斯特方的消息源,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