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知道六祖为何要这么做,但他怎么可能答应?怎么可能将时间耽搁在那里?他要去天荒,要去见孟未央,他必须去,他的心已经乱了,再也无法平静。”
只是六祖根本不放行,更主动出手。逼得师尊只能答应赌约,二人在三途河上战了起来。毫无意外,心境衰乱的师尊惨败,一败再败,一路被六祖打回地荒。”
凡尘道:“可是孟二十八说,赌斗是地藏王提出的?”
宝珠地藏冷哼一声:“世人只会相信自己厨意相信的,那一战,只有六祖和师尊知晓过程,
,外人不过是道听途说。谁会相信,六祖会圈禁他人?六祖从来都不是一个恃强凌弱的人,那一次,他偏偏就做了恶人。”
张若尘道:“地藏王真就听从六祖的,再也没有离开过地荒?”
“自己答应下来的,输了却不认账?地藏王若是如此佛修,绝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凡尘道。
张若尘轻轻摇头,总觉得,宝珠地藏讲述的,绝非全部的真相。
或许是地藏王向她隐瞒了,也可能是她向众人隐瞒了,甚至可能地藏王自己也不知道全部的真相。
一直静静聆听的慈航尊者,道:“或许我可以帮大家补齐这个故事最后的拼图。”所有人的目光,皆投望过去。
包括远处梵火中,那个一边化解诅咒,一边旁听的孟家新生代天尊。
慈航尊者道:“我是在黄经洞,整理六祖手札的时候,知道的那个古老秘密。孟未央要嫁的人,是八部从众天家的嫡长子,大梵天。”
“六祖没有阻止孟未央出嫁,也阻止了去往天荒的地藏王。但他也做了朋友该做的事,他将当时年仅十七的大梵天,带回了西天佛界。”
大梵天,乃是昔日西天佛界的佛主,更是天庭二十诸天之一,谁人不知他的名讳?凡尘哈哈大笑,完全忘了酒瘾,道:“六祖做事也太离谱了吧?阻止不了联姻,就把新郎拐骗去修佛,是这么帮朋友的吗?道长,你觉不觉得六祖做事很不厚道?”
“那是相当不厚道。”张若尘意味深长的道。
在场也就慈航尊者能懂张若尘这话。
凡尘总觉得张若尘此刻的眼神很古怪。
什么意思?
他刚才就算有那么些许非议了六祖,却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这事,六祖本就做得太损了一些。
凡尘道:“圣思道长是觉得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渎了六祖?”
“没有,没有,你绝对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张若尘道。
慈航尊者担心张若尘说漏嘴,继续道:“大梵天本就信佛,本就痴迷于佛法,是以十七岁了,依旧木愣呆痴。六祖只是一提西天佛界是佛门圣土,他便兴高采烈跟着一起去了!”
张若尘瞥了凡尘一眼,道:“贫道有所耳闻,据说大梵天一直很木讷,修炼了六个元会,寿元都快耗尽,也无法突破无量境。反观七姑娘,这个年龄都达到天尊级了!”
“但贫道认为,这绝不是地藏王禁足于地荒的真正原因。新郎没了,他就可以心安理得不去见孟未央?”
周遭安静下来,所有人好像都陷入沉思。
或许是因为这个故事太过曲折,充满人生的无奈,让他们都想到了某个时间段的自己,明明与乾网婆是绝对敌对的关系,明明乾网婆的修为远远高于他们,明明自己才是阶下囚,但,他们就是对乾阔婆生出了一丝同情。
若当年地藏王早早的就战胜了六祖,成功还俗。
若地荒佛门和西天佛界佛门,没有正统之争。
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或许就不会有乾网婆,或许孟未央也是一位可敬的前辈,或许世间就有地藏王和孟未央神仙香侣般的传说。
生在这个时代,无论修为多高,其实都是身不由己,充满悲情和无奈。
“乾网婆是否一直在听着呢?她是否能够谅解地藏王?”凡尘幽幽说出一句。
张若尘笑着摇头。
一百多万年的枯守,熬尽青春和美貌,不肯渡灰海去天家,却等不到自己所爱之人。
就凭地藏王一个弟子的这番话,便想获得乾网婆的谅解?
那么她这一百多万年的失望与所守的恨意,未免太廉价。
爱可以至死不渝,恨亦是刻骨铭心。
张若尘为地藏王和孟未央感到惋惜,但,并不会因此就忘了自己的处境,忘了敌人的可怕。因为,乾达婆不是孟未央,是一个被恨意、偏执、愤怒改造和扭曲了的女人,是要他命的人。
与此同时,张若尘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宝珠地藏的行为和话语至少有两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