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兮幽然失笑一叹,继而摇头。
张若尘露出圣佛般的微笑,道:“贫僧这里也有一个故事,施主可愿听?”
“大师请讲。”
张若尘道:“说,南篱之地,有一白姓女,在山间遇一片野莲,饥肠辘辘,于是采莲子而食,于是,在野莲旁住下。”
“一年又一年,每年野莲都生莲子。”
“但到第七年,野莲只开花,却不结子。无莲子可食的白姓女心中生怨,欲挖莲根,以藕为食。”
“三祖路过,恰好看见,便上前阻止了她,问她为何生怨。”
“白姓女道,它年年开花结子,供我食用,今年却想饿死我。是它先变了,也就怪不得我食它的根。”
“三祖说,野莲一直在此,哪里有变?它今年之所以没有结子,只是因为雨露太少,与它有什么关系呢?野莲结出莲子,供你食用,对你有恩,你却反要伤它性命。不是它变了,是你的心变了!”
“白姓女望着野莲泪流满面,心中顿悟,于是,拜在三祖门下,遁入佛门。”
“此白姓女,便是后来佛门中大名鼎鼎的白僧!”
普陀古佛已阅完《阿弥勒经》,静静听张若尘给风兮讲著名的“野莲心变”典故。
听完后,风兮亦如白姓女一般泪流满面。
是啊,自己与白姓女何等相像。
张若尘一直都是张若尘,所做之事,从未有对不起她,反而救她多次。
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心在变,是自以为是的私欲觉得自己爱上了青萍子,青萍子也就一定要爱上她。
青萍子变成了张若尘的面目,便自以为是对方在刻意欺骗,一切都是对方的错。
但从始至终,青萍子也好,张若尘也罢,都是那株野莲,从来都不属于她。
张若尘道:“最初的因果,在你身上。他并没有存心欺骗你,他从来都是他自己,只是在你那里,他变成了另一番模样。能不能放下,不在于他,而在于你内心的改变。”
“大师,如何可以让内心改变?如何才能真正放下执着?”风兮问道。
张若尘道:“既然一时放不下,就择其善者而从之。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佛祖,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以自然。故,顺其自然,莫因求不得而放不下。”
说罢,张若尘取出一只木盒,递给风兮,道:“此物赠施主,希望你早日脱离苦海。”
风兮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是一枚白色珠子,散发祥和佛光。
探手触摸上去,顿时,心境祥和,万千杂念尽消散,如同进入清净自然的菩提世界。
普陀古佛看了一眼那枚白珠,眼神猛然露出一道讶色,继而又震撼的看着张若尘,深深一拜下去。
此等宝物也能随手赠给陌生人,这才是真正的佛法精深,超脱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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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祖在世,也不过如此。
一时间,普陀古佛只感觉自己数十万年苦修,仿佛是在蹉跎岁月,与师叔比起来,简直连佛法入门都算不上。
风兮并未认出那枚白珠,只以为是一件平常的佛门祥物,收起后,心满意足,道谢而去。
直到这时,普陀古佛才深深感叹:“天下间,只要识字的人,都认识舍得二字。真正能够理解其意的,十个中怕是只有一两人而已。但,能真正做到舍得的,万中无一。见师叔,如见三祖,师侄今日感悟良多。”
张若尘含笑不语。
赠风兮的,正是佛门七宝之一的阿罗汉白珠,乃三祖唯一弟子白僧坐化后留下。
给风兮讲“野莲心变”,就是要以白僧的典故,化解她心中的怨恨。
以张若尘现在的修为,自然没必要继续控制玉龙仙,已将她葬在星桓天。从她体内取出阿罗汉白珠,张若尘自己没有太大用处,若能化解与风兮的这段孽缘,也算是物尽其用,真正体现了它的价值。
唯一不好交代的,只是绝妙那边。
张若尘能做到这一步,当然也有风岩的关系。
张若尘很珍视这个结拜二弟,不想因为此事,导致风岩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因为无月的事,也不知风岩有没有怪罪他?
与普陀古佛告辞后,张若尘进入《六祖释禅图》,将镇压在菩提树中的莫非大神放出来。
莫非大神的修为太高,始终是个隐患。
但,要彻底炼死一位太虚境大神,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于是张若尘动用了弑神大杀器,地鼎。
“嘭!”
一鼎落下,莫非大神直接爆碎成大片本源微粒,意识尽灭。
在张若尘的催动下,将这些本源微粒全部收进地鼎,鼎中混沌氤氲,火光隐现,发出电闪雷鸣之声。
渐渐的,本源微粒凝成一枚枚神丹。
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