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诺言。
他也做到了。
亿万年洪荒,危机四伏,凶险环生。
他们三兄弟,虽是盘古正统,虽身具先天功德,注定证道。
然而,和他们一般出生的人物又不是没有。
甚至,比他们更高贵的存在也有。
譬如……
灵鹫山的灵柩,所埋葬的那个人。
也譬如,殒身于西牛贺洲的魔祖罗睺。
更譬如……
同样身负盘古遗泽的十二祖巫。
那可是可以用十二都天大阵,召唤盘古真身的可怕存在。
但他们却在渡过了无数劫难之后,依然殒身。
但,三清却一路稳稳当当的,渡过了那无数灾劫。
躲过了无数觊觎和窥探。
终于,从三千紫霄客中脱颖而出。
而在这个过场中,通天的浴血奋战,太上的交游广阔,他的纵横捭阖,都是不可或缺的。
回忆着,那远古的洪荒岁月。
三人勉力而前,同心协力,共证大道。
“师弟……”元始圣人垂下头来,眼眶微微有光:“师兄也是无奈!”
既然,通天肯和太上和好。
自然,也能与阐教修好。
关键不在往昔恩怨,而在筹码,更在道统。
截教确实与阐教大道,水火难容,彼此矛盾。
这是在鸣条一役后,就不可更改的结局。
在诸圣,目睹了鸣条一战的惨烈,也见证了人道反噬的凶狠之后。
每一个圣人的道心,都在颤动!
九鼎落地。
金乌破碎,祖巫之躯残破。
那数以万万的诅咒与呐喊,在天地之中愤怒的翻滚与咒骂。
“时日皆丧,予及汝皆亡!”
“时日皆丧,予及汝皆亡!”
即使日月无光,纵然天地崩碎。
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即使人族从天地主角的位置上跌落,我也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何等可怕的诅咒,何等恐怖的怨念,何等坚定的决心!
凡人如潮水,一波波一波波的冲击。
前仆后继,死不旋踵。
在诅咒中,一切崩坏。
在唾弃中,万物凋零。
在愤怒与仇恨中,一只脚都已经踏在天、朝边缘的圣朝毁灭了。
道统崩坏,一切崩塌。
依附道统上的一切,都完蛋了。
数以万万的凡人,用自己的血与肉,诅咒了自己的皇,自己的王和自己的至尊!
也正是因此,玄门三清,从此走上不同的道路。
因为三位圣人,都在人皇会元,看到各自大道的前路。
从此南辕北辙,从此互相矛盾。
大道殊途,各走一方。
终于,在封神劫前,矛盾达到顶点。
回想着,回想着。
即使圣人,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造化弄人,大道无情……”
只是感慨一声,圣人就已经重新恢复了古井无波,面无表情的神色。
头顶的盘古幡,还在悠悠动着。
那无数线条,从这至宝垂下。
因果,如蛛网一样,微微摇动。
圣人知晓,晋国国君,已经踏上了西来昆仑之旅。
一如昔年桓公。
若是昔年,圣人还会设下考验,不会让晋国国君来的太快、太顺利。
就像桓公,需涉流沙、需渡险路,需临种种劫难。
通过这些考验,圣人就可以一点点,一滴滴的将人族君王的羽翼抚平,将其棱角磨灭,让其明白,也让其相信。
除了圣人,他将别无他途。
他也必须,更只能无条件的服从玉虚法旨。
可惜……
现在却不行了!
大劫在即,因果当前,而当代晋公的寿元,却已如风中残烛。
一旦他身死,那么,好不容易重新布置的计划,又要重来。
“白鹤!”
元始圣人说着:“汝亲自去昆仑山下候着!”
“下法旨,命各部道兵,暗中护送晋公队伍!”
“诺!”白鹤童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谨遵老爷法旨!”
元始圣人却已经站起来了。
脑后的功德金轮收起,十万丈庆云缩小成一片薄雾,落入圣人掌中。
那无数灵宝,一一飞回玉清宝库。
“走!”圣人说着。
那头长卧圣人身旁的四不相睁开眼睛。
头如麒麟,身似真龙,脚踩九重祥光,尾摇日月之光,一双眸子,沉淀着点点星光。
圣人落到这坐骑背上,就骑着它,扶摇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