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如龙,落蹄如雨,十余名骑士如长蛇般奔行在狭窄崎岖的山道上,不一会儿便渐渐拉开了间距。
孙策原本就是一马当先,跨下战马又是渤海军取自罗马军团的千里良驹,很快便将太史慈和众亲卫远远甩在身后,之前还能听到太史慈大呼“将军慢行”,再不多时竟是连蹄音也听不见了。
前方奔逃的山猪初时尚能左冲右突的亡命奔逃,但随着中箭的伤口洒下一串串血迹,速度渐渐迟缓起来。孙策瞅准时机,再次弯弓一箭射去,终于听得那山猪惨哼一声,重重跌倒后一路滑将出去,伏在草丛中抽搐不己。
孙策不由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他身手矫健的跃下马来,抬步便向那山猪行去。
突然间,侧方传来一阵草动之声,夹杂着微不可闻的足音,孙策若非在渤海军接受过南鹰的特殊训练,是决计察觉不出的。
他猛的止步,重新拉弦上箭,将箭头指向发声之处,大喝道:“什么人?快快现身,否则休怪本将箭下无情!”
“竟然是孙策将军?”惊呼声中,三条人影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俱身着江东军服色,手中亦提着江东军制式长弓。
三人一起远远行礼,大声道:“回禀孙将军,属下们是韩当将军部下,前些日子结伴请了私假回乡,今日正准备顺道射猎之后便回营销假……将军您可千万不要放箭啊!”
“哦?本将看着你们有些面生啊!”孙策缓缓松了弓弦,却仍箭搭弦上,喝道:“那你们走近一点……让本将看清楚你们的腰牌!他娘的,韩将军这些日子招募的人马可真是不少啊,这一个个的,居然都是生面孔!”
“是!将军!”那三人似乎明显松了口气,纷纷从腰间解下腰牌,高举着行了过来。
待那三人更近,孙策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高叫道:“果然都是韩将军的部下,你们来得正好,还不快去帮本将把猎物给抬回去……”
闻得此言,那三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移向草丛中的山猪,却听“绷”的一声弦响,一人额间中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另两人大惊,一起伸手去摸箭袋,却闻拉弦声又响,只听孙策寒声道:“都不要动……谁动谁死!”
“将军,您怎能滥杀无辜?”那两人均不敢再动,一人颤声道:“属下们何罪之有?”
“嘿!居然还敢在本将面前装腔作势?”孙策面露讥讽之色,冷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一个月前,本将便已下令韩当、黄盖二将,所部将士一律停止私假,齐集丹徒整训,你们几个是哪里蹦出来的?还有,我江东军凡请私假者,严禁携带弓弩出营……就凭这一条,本将杀了你们也是执行军规!”
那两人面面相觑,猛然间面如土色。
“说说吧!你们几个是什么人?伪装成我江东军军士在此意欲何为?”孙策隐约听到身后传来马蹄阵阵,不由心中更加笃定,喝道:“还有,你们是受何人指使的?”
那两人似乎也听到了马蹄声,干脆认命般的弃去了手中弓箭,一起垂手木然呆立。
很快,太史慈的惊叫声从背后传来:“将军,您怎么样了?他们是什么人?”
孙策仍然持弓瞄准,头也不回道:“抓到几个细作,来人,把他们捆了,带回大营严加审问!”
“是!”太史慈和亲卫们一起轰然应诺,纷纷下马奔来。
“将军,您怎能亲身涉险?”太史慈率先奔至孙策身侧,焦急的埋怨道:“若非我们顺着山猪的血迹和蹄印一路追来,几乎便失去了您的踪迹!”
“小事,有惊无险!”孙策看着十余名亲卫成一个扇形将那两人围定,再持刀缓缓逼上前去,终于放松了警惕。他将弓弦松开,大笑道:“区区几个毛贼,还能威胁到本将不成?”
“哈哈哈!”一阵狂笑传来,令孙策和太史慈同时愕然望去。
却见两名细作一起狂笑,一人更是喝道:“我们确是毛贼不假,却不是区区几个!”
“什么?”孙策心中闪过极不妥当的预感,他狂叫道:“快拿下他们!”
“来不及了!”两名细作一起猛然伏身,并向着草丛深处滚去,口中狂叫道:“动手!”
霎时间,远近山林均有身着劲装的人影现出身形,或蹲于深草丛中,或伏于山石树木之后,一起张弓便射。
“咻咻”之音不绝,孙策亲卫们的惨呼之声亦是此起彼伏。
孙策只来得及射出一箭,便迫不得已的拉着太史慈翻滚着躲在树后。一瞬间,他的心仿佛沉到了谷底。这显然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刺杀行动,敌人先是探知了他的射猎计划,再紧急动员大批好手赶来丹徒山,之所以没有立即发动,正是从外围不断缩小包围圈,直至主力汇集,形成了合围之势。那最先露面的三人应该是其中一支小队,公开身着江东军服色,既是为了刺探自己的具体位置,亦是准备近身展开突如其来的刺杀行动。而那两人看似束手就擒,实则是为了拖延时间,只等太史慈等人全数进入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