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掉队的步兵远远扔在身后。
“父亲!父亲!”公孙续好不容易追上公孙瓒,大叫道:“南鹰的黑鹰卫几乎与白马义从两败俱伤,他没有骑兵追不上我们的!”
“哦!是吗?”公孙瓒惨白的面容终于回复一丝血色,他马速稍缓,却仍然一脸警惕道:“那么,马超的骑兵呢?”
“父亲!您糊涂了?”公孙续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公孙瓒,经此一役,父亲居然成了惊弓之鸟?他苦笑道:“马超骑兵将我部骑兵引去的是另一方向。到目前为此,我部骑兵仍然没有回归,沿途也没有发现任何较新的蹄印,便是良证!”
“好!立即加速,赶回蓟城!”公孙瓒精神一振:“本将仍有机会扳回一局!”
“我军至少有一两万溃兵被丢在身后,难道不应该派人去接引吗?”公孙续不解道:“若长时间不去招抚,只怕他们将四面溃散,再也难以收拢!儿愿亲自前去抚慰,以恢复我军元气!”
“你不用亲自去,派出亲卫前去即可!那些溃兵士气已泄,暂时难堪大用!”公孙瓒冷笑道:“即使本将现在便强行收拢过来,他们还敢转身再去迎战南鹰吗?”
“可是,留守蓟城的我军不过五千人,我们总不能放弃蓟城吧?”公孙续更加疑惑:“即使全军动员,也未必是南鹰的对手!”
“本将尚有一支外援可用!”公孙瓒似乎正在从颓丧中恢复过来,他嘴边牵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只要本将再送上一份大礼,便可彻底扭转局势!”
“什么外援?还有大礼,那是什么?”公孙续愕然。
“旬月之前,本将接待了辽东密使辽东侯公孙度之子公孙康,同意他引一万五千兵马秘密进入右北平…….”
“儿居然毫不知情!”不等他说完,公孙续已失色道:“公孙度一代枭雄,父亲怎能同意他兵马入境?特别还是在如此关键时刻,万一引狼入室,我父子俩岂不是有家难回?”
“将军,少将军!”一名骑兵迎面驰来,指着前方一条峡谷道:“前方便是房山,过了此山再行三个时辰,便是蓟县地界!”
“好!”公孙瓒不由精神大振,喝道:“再探!若前方平静,你即快马赶回蓟县,调三千兵马备战!”
望着那骑兵绝尘而去,他这才好整以暇道:“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依当初的形势发展看,公孙度绝不敢犯我幽州,否则立足未稳便必将为本将和南鹰联手剿灭!更何况,公孙度与高句丽和乌丸交战连年,与为父可算是同仇敌忾!那公孙康亦是为了追击高句丽人进入了右北平,若高句丽人不除,本将也将被迫分兵,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见公孙续仍是满面忧色,公孙瓒不由傲然一笑道:“凭他一个小小的公孙度,南鹰、袁绍和我公孙瓒只要有一人仍在河北,他岂敢造次?如今形势不同,本将已和袁绍联手,只要除去南鹰,划分一块地盘给他公孙度又何妨?”
“话虽如此没错,可是…….”公孙续犹豫半晌,终于认同了公孙瓒的方略…….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别无选择。然而,公孙续终于仍是问出了心头的另一个疑惑:“不知父亲所说的大礼是什么?怎会说服公孙度去攻南鹰?正如父亲所说,公孙度虽然厉害,但对南鹰必是既忌且惧,他会为了什么大礼去得罪南鹰呢?”
说话之间,先头人马已经行入峡谷之中,峡谷深处有幽州军士卒打出旗语,示意前方安全。
公孙瓒与公孙续不由同时心头一松。
“还请父亲明示!”公孙续也挤出一丝笑容:“否则儿子仍然心中难安!”
“当然就是…….”公孙瓒微笑起来,但说出的话语却如一片冰水,令公孙续浑身一寒:“刘虞的人头!”
“公孙度区区一介小吏出身,如今却已经占据玄菟、辽东、辽西诸郡,他也想要雄据北方,进而兵发中原!”公孙瓒侃侃而谈,对公孙度评头论足,却似乎浑然忘记了自己亦不过是郡中小吏的出身:“但是,只要南鹰尚在,公孙度就是白日做梦!”
他嘿然冷笑道:“这些年来,公孙度东伐高句丽、西击乌丸,他得罪的异族比我公孙瓒只多不少…….刘虞若在,凭他怀柔诸族的方略,必然与公孙度水火不容!公孙度不与我联合,他焉有立足之地?”
“儿明白了!”公孙续恍然道:“只要我们为公孙度送去刘虞的人头,再割让数县之地于他,那么无论他情愿与否,便是已然触怒了南鹰…….依公孙度的行事果决,他唯有先下手为强,与我们共抗南鹰!”
“哈哈哈!吾儿终于省悟了!”公孙瓒不由脱口狂笑,声震峡谷:“待与公孙度合兵一处,本将便可先败南鹰,再挟大胜之势威逼袁绍,继而瓜分河北,再有数年,便可兵发中原!”
“咦?不对!”他突然间猛然收声,惊疑的目光扫过两侧深峡:“为何没有惊鸟飞起?”
“好一个公孙瓒!不仅用心险恶,更兼谨小慎微!”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半山腰处响起:“竟然被你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