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悠长的渤海军号角响彻天际。
“吼!吼!吼!”数千渤海军将士突然迸发出雷霆般的连声怒吼。
刚刚经历了一场败绩,再见得如此声势,公孙瓒军数万兵马无不面上变色,严阵以待。
渤海军三声吼罢,却是群响毕绝。却见南鹰施施然来到车阵前的一具扩声筒前。这扩声筒以薄铁皮卷制,形似圆锥,却也并无什么高超工艺,其实就是个山寨版的铁皮喇叭。只不过为了传音效果,其形巨大、其管超长罢了。
南鹰将嘴凑上倒喇叭口,如闷雷般的隆隆之音立即传遍了战场:“伯圭兄,既然对面相逢,何不出来一见?”
渤海军将士见怪不怪倒也罢了。而公孙瓒军身处数百步外,居然也将南鹰之声听得清清楚楚,再联想到昔日鹰扬中郎将种种传奇故事,不由一起心头骇然。
“哈哈哈!”南鹰见公孙瓒不答,不由纵声长笑,有如一连串惊雷划破长空,震得数万公孙瓒军将士悚然失色:“公孙瓒,你这个藏头缩尾的小人!我南鹰身为大汉皇叔、汉大将军,今日你以下犯上,是为不忠!而本将昔日有恩于你,你却引兵来攻,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的反臣贼子,怎敢窃居一州之地?还不速速自缚来降!”
他见公孙瓒依然不答,更是火上浇油道:“知你哑口无言不敢作答!也罢!本将向来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你引兵归降,本将只贬你一人官爵,放你一条生路!其余人等,概不追究,仍履旧职……”
“对了!幽州牧刘虞如今安在?还不将他释放!”南鹰突然厉声道:“本将奉劝对面的刘虞旧部,不要继续为虎作伥,否则身败名裂,有何面目去见旧主和父母妻儿?”
南鹰言之凿凿,句句攻心,听得数万公孙瓒军将士军心浮动,士气大跌。
公孙瓒中军,数十名将领噤若寒蝉的悄然将目光落在公孙瓒身上,却见他面无表情,一双锐利的鹰目却是更显阴鸷。
面对南鹰的连珠价声讨,公孙瓒心中实则已经怒发如狂,却也是无可奈何。他既无渤海军的扩音本事,又不敢前往阵前轻身犯险,听着南鹰声声叫骂,一时之间竟是徒之奈何。
只见他一双眸子渐趋阴冷,右手也缓缓抬起,眼看着便要挥师进攻,身侧突见一员小将咳嗽一声道:“将军容禀,开战以来,一直未见南鹰主动开口骂阵,如今战事正值紧要之时,他却急不可待的跳了出来……恐其中有诈,未可轻动啊!”
公孙瓒闻言一怔,抬起的手也轻轻收了回来,只因开口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亲子公孙续,武艺不算出众,却是自幼机敏,心思深沉。
“少将军言之有理!渤海军确有引诱我军主动出击之嫌!”又有一员面容刚毅的将军点头道:“末将观敌方车阵甚为坚固,仅靠步骑混合冲击难收成效,必须以车对车,方可能一举破阵!”
他策马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末将的三百架战车即将赶到,不如将军引那南鹰阵前单独答话,一来当面驳斥其谬论,挽回军心士气,二来也好为末将布置攻势来争取一些时间!”
“好!此言甚善!”公孙瓒听得目光一亮,赞道:“国让的战车指挥之能,闻名北方,便依你计而行……一切都仰仗国让了!”
那将微微一笑,拱手道:“田豫必不令将军失望!”
“将军!”一名渤海军军官奔来:“敌阵谴使阵前致书,说是公孙瓒请您亲往阵前,两军主将单独叙话!”
“嘿嘿!这老小子终于上钩了吧?”南鹰以望远镜注视着敌军中军大阵缓缓压上前来,一员大将越众而出,径奔两军阵前驰来,正是公孙瓒!
他随手将望远镜丢给身边张梦依:“仔细盯着,且看本将前去好好羞辱那老小子一番!”
他策马行出,突然又勒马回头,向着张梦依和蔡琰深深看了一眼:“本将等你们的信号!”
蔡琰娇躯一颤,垂首道:“属下定当不负所托……大将军以身犯险,万望一切小心!”
“碧血丹心,虽千军万马吾往矣!”长笑声中,南鹰纵骑从车阵缺口疾驰而出。蹄声笃笃,披风飘扬,尽显壮怀激烈。
蔡琰怔怔的瞧着那一往无前的雄伟身影,终于低头叹息道:“张将军!你为何不劝住大将军……”
突然间,她惊觉仿佛有一滴泪水洒在身侧尘埃处,不由倏的转头:“张将军,你,你……”
却见张梦依双眸一片迷茫凄婉,痴痴轻语道:“千山万水,任荆棘遍地亦随之……”
“大将军,一别经年,风采依旧啊!”公孙瓒注视着南鹰在距离十余步外方才勒马止步,不由心中暗凛,面上却是从容自若,口中更是风清云淡。
“伯圭兄问候人的本事退步了!本将岂止风采依旧?是更胜昔日才对!嫉妒吗?”南鹰讶然瞧向公孙瓒道:“而伯圭兄却仿佛又苍老了很多……千万保重啊!否则你今后还怎么跟本将斗?”
“大将军言重了!”公孙瓒被堵得险些一口气噎在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