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那人熟悉的声音,无论是董卓一方还是东方群雄,无不身躯一震,齐齐将目光投向那人。而刘协更是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一面黑鹰大旗迎风招展,南鹰白马黑甲,一头飘逸的散肩黑发亦是随风飘动,面上仍是平素那一贯静若止水的从容神色,尽现卓尔不群的超然气质。
在他身后,数十面银色披风闪烁着一片耀目的光辉,数十名渤海鹰将策马相随,其相或威猛、或宁逸,或杀气腾腾、或渊渟岳峙,更有几名英姿飒爽的女将点缀其间,共同散发出的强大气势连吕布亦是感到一阵心悸。
“南鹰!”董卓从牙关狠狠迸出这个多年来令他既恨且惧的名字:“你好大口气!刘虞不配,本官更不配……”
他突然间仰天长笑:“难道你认为凭着先帝赐予的几块天子御令,便可以一直只手遮天?本官现在便可以告诉你……”
“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他暴喝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休想再以先帝令牌掣肘当今天子!”
“你说的是这个?”南鹰从怀中摸出三面洁白无暇的玉牌,凝视着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才叹息一声:“先帝果然是高瞻远瞩……今日的局面,他多年之前便已经预见到了吧?”
董卓和袁绍双方诸人眼见着那三面玉牌,无不神色一变,目光中皆有难掩的贪婪之色。
却见南鹰将三面玉牌重新揣入怀中,他策马前行,淡淡道:“想要说服当今天子,不用这三面玉牌……也是一样!”
李儒见着南鹰策马一路前行。已经穿过东方群雄之列,渐渐逼近本方,不由色变道:“南鹰扬,听说你是先帝爱将,更与先帝有过生死之交……以你的忠臣爱国之志。应该不会做出对当今天子不敬的逆行吧?”
“你便是李儒吧?果然是一位杰出的人物!”南鹰眉宇间的淡漠仿佛透出一股深深的疲倦,他平静道:“当然……本将曾在先帝面前立下重誓,无论是董侯还是史侯继位,均会衷心拥戴,至死不渝!”
听南鹰如此郑重其事的当众表决立场,东方群雄无不失色。曹操更是失声道:“汉扬,你说什么?”
袁绍和袁术更是相顾骇然,渤海和长沙已经成为整个联军最具份量的一支力量,若南鹰阵前向刘协宣誓效忠,不仅会令董卓一方声势大振。更会瓦解数十万联军的军心士气。
袁遗忍不住喃喃道:“南鹰……你疯了!”
袁绍惶然道:“可是汉扬,讨董之前你明明说过,你会确保大义……”
“什么是大义?”南鹰蓦然回首,双目如电的射在袁绍面上:“忠于大汉,便是大义所在!”
“好!”李儒情不自禁的喜动颜色,他几乎为这份意想不到的惊喜而生出如入梦境的疑惑。然而,两军阵前,数十万人众目睽睽之下。向以言出必行闻名于世的鹰扬中郎将已然将话说得分明,再也由不得他反悔收回。
“那么!”李儒努力咽下一口口水,竭力使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便请南鹰扬下马。行觐见天子礼!当众代表渤海一方向新君宣誓效忠!”
“没有问题!”南鹰在东方群雄面如土色的神色中,缓缓下马,向着刘协行去。
他终于与刘协四目相对,两人神色皆透出复杂难明之色,却是久久无语。
“南将军!”李儒等的不耐,心中更隐隐生出一丝不妥。不由催促道:“还不速速拜见天子?待见过天子,还要与太师、太傅两位当朝辅政大臣见礼!”
“袁太傅当然是要见的!他不仅是重臣、名臣。更是值得本将尊敬的长者!”南鹰仍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刘协,却是头也不回道:“至于太师?那是一个什么狗屁东西?本将此生。绝不承认世上有这么一个官职……倒是有一个犯上逆天的董贼,本将一会儿再去踹他的屁股!”
“你说什么?”董卓一方无不面色剧变,李儒更是惊得手足无措,袁绍一方终于露出喜色。原本也知道南鹰不会这么轻易承认董卓的名份,却想不到他如此强硬,竟是大有见过天子之后便立即翻脸动手的威胁之意……这个鹰扬中郎将,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
“你都听到了吧?”南鹰向着刘协柔声道:“他们都希望我来拜见天子,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大胆!”李儒厉声道:“南将军,怎可如此言语无忌?竟敢与天子你我相称!”
刘协在南鹰温柔的目光中,身躯却越抖越是厉害,直如筛糠一般。终于,在数十万人有如痴呆一般的目光中,他向着南鹰盈盈拜了下去:“侄儿刘协…….拜见皇叔!”
瞬间,空气仿佛凝固,连风声也为之停顿,东方联军群雄无不呆若木鸡,而董卓一方更是面如死灰,李儒只觉一颗心儿跳得有如打鼓,他呻吟一声,险些从马上坠了下去。
董卓眼中尽是绝望之色,他不能置信的大叫道:“陛下,你疯了!你是天子啊……你唤他做什么?”
袁绍更是变了腔调的叫了起来:“这!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