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天空上,一只鹞鹰从云端凌空下扑,直向着下方长蛇般曲折前行的战车大军落下。
一名天眼战士伸手架着鹞鹰,抽出鹰儿身上的帛卷后草草一阅,立即动容。他纵马驰至南鹰车前叫道:“将军,孙宾硕以明语发来紧急信息!”
“明语?难道连暗语也来不及写了?”南鹰诧异的声音从车内响起,他拉开车窗道:“念!”
“地动起时,敌方大乱,我已发动,尚乞速援!”那天眼战士大声念诵道:“禀将军,只有这一十六字!”
“孙宾硕不愧是孙宾硕!”南鹰面上闪过一丝震动:“竟然如此果决……这说明机不可失啊!”
“传令下去!”他沉声道:“我军前锋部队已经陷入敌军重围,各部放开全速,一定要在最快时间内赶至救援!”
“是!”车侧,几名传令官各自拨马而去。很快,道旁的高地上,一名女旗令兵手中一双令旗挥动如飞,曼妙身形以舞蹈般的优美姿态发出连续流畅的旗语。
几只天眼也“扑啦啦”的飞上半空,迅速向着各支紧追身后的部队飞去。
整支军队的行军速度骤然增加,宛如一条滚滚巨龙,向着西方猛扑而去。
孙宾硕浑身血迹的仗剑而立,狠狠盯着面前的对手。而那敌将亦是浴血持刀,一双凶厉狠毒的眼神一瞬不瞬与他对视。
两人身侧,伏尸处处,仍有数百名敌我战士在舍生忘死的拼杀。更远之处,铺天盖地的近十万民夫早已失控。四散奔走之际,将万余试图阻拦截断的董军战士冲得一片大乱。
一些董军战士屡拦无果,更遭人群冲搡践踏,已经忍无可忍的向民众们挥起了屠刀。血光迸现之中,局势反而更加混乱不堪。更有不少热血上头的年轻民夫操起了家伙,红着眼睛杀了回去。
一名董军军官运棍如飞,一连扫倒了七八个民夫,惊得面前的人群一起止住冲势,那军官厉声道:“全部弃去手中凶器,就地蹲下。否则格杀不……”
话音未落,一把锄头从人群中飞来,准确无误的将他砸翻在地,有人大叫道:“他们要杀人,老少爷们。不能束手待毙!拼了啊!”
“拼了!”人们再次热血沸腾的冲了上来,无数只大脚将那名倒地的董军军官踩得骨骼尽断,却没有一个人想过,那把锄头为何能够轻易砸倒一个董军好手?
“哼!”孙宾硕抚了抚肩上的创口,向着面前敌将狞笑道:“李傕,你大势已去了!”
“笑话!凭你这点实力也敢口出狂言!”李傕面上亦有一丝苍白,显然是伤势不在孙宾硕之下,他森然道:“民夫之乱不过片刻可定。那时本将分散在各处的兵马便会将你们斩尽杀绝!”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孙宾硕双目杀机大盛:“看来你真的不知本人是谁?”
“管你是谁?”李傕暗中调匀呼吸,傲然道:“将死之人。不问也罢!”
两人同时冷笑,有如斗鸡一般对峙,却是均存拖延时间之心。
地动起时,群鸟惊飞,百兽震惶,山下的数万民夫和两万董军更是惊得手足无措。而孙宾硕却是瞬间把握到了制胜之机。不仅因为他长年居住的太行山便是地震多发地带,早已有过几次经历。完全不似初逢者的震骇无助,更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民夫的乱象和董军的防御漏洞。
民夫们刚刚呈现出纷乱。而董军官兵亦是心惊肉跳,他们非但没有上前好言劝慰,反而发泄恐惧般的向着民夫们挥起了皮鞭,这一下可象是捅炸了马蜂窝。
民夫们一乱,立即冲垮了当面负责弹压的董军,那面“李”字大旗下,令旗招展,迅速调动起周边一批批董军靠拢过去,试图压制民夫们逃散的乱局。
孙宾硕瞧清了敌军中军大帐空虚,正在心动却苦于无兵可用之间,两百后援及时赶至,他立即毫不犹豫的放出了提前发动的天眼传书,然后亲领二百孙家儿郎直杀敌军大帐。
孙家子弟皆为久经训练的杀手,出手之间何等狠辣?他们借着乱势逼近,一出手便杀尽了敌军将帐附近所有的旗令兵和传令兵,竟令李傕的整个指挥系统瞬间陷于瘫痪。
孙宾硕运剑如风,一连刺倒三名董军将领,终于迎上了素有董军四大高手之称的李傕。二人一番苦战,落得一个难分轩轾的平手之局,而守卫将帐的董军战士人数虽众,却是终归不及孙家子弟的勇敢善战,被杀得死伤惨重,加上不断有隐藏于民众间的孙家子弟源源赶来,竟是分不出人手杀出求援。
孙宾硕、李傕正在对峙之间,突然间远方烟尘大起,孙宾硕不由仰天长笑,他大吼道:“停!”
孙家子弟纷纷抽身,退回孙宾硕一侧。
李傕正自惊疑不定,只听孙宾硕冷冷道:“李傕,念你也算个人物,快走吧!”
“否则一待我家鹰扬中郎将亲率主力杀至,你们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他木无表情的继续说道。
“鹰扬中郎将?你们是渤海军!”李傕终于绝望,他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