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宾客眼见典韦果然效仿梁彦,均对其人的信心十足生出由衷敬意,纷纷击节称赞。
梁彦单手一展,立时风声大作,一柄长棍竟于掌间神奇的转动如轮,化出重重棍影。蓦的,影散风止,梁彦一手将长棍收于身后,一手前趋。微笑道:“小弟目下正长居于帝都,而典兄远来是客,请先出手!”
众人见他举重若轻的露了一手,尽显当代棍法大家的风范,叫好之声不由响成一片。
典韦却根本没有瞧上对方一眼。他怔怔的垂首凝视着手间长棍,终于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轻轻叹息:“这才是我心目中期盼已久的一战!”
座间,除了深谙典韦底细的鹰巢老兄弟外,所有人听得他的叹息,均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众所瞩目之下,典韦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单手握住长棍一端,遥指梁彦。
众所周知,棍法精义在于双手持棍,前手以为先锋,重在发力。而双人棍战,则应首攻其发力先手,断去其发力之点。典韦自弃一手,岂非正中对手下怀?
正在所有人茫然不解之时,梁彦突然间脸色大变,死死盯向典韦的棍尖。
“嗡嗡”的可怕音颤之声渐渐由小变大,典韦的长棍前端不知何时发出难以辨识的细微颤动,并且不断扩散开来。终于在满庭灯火之下,化出层层叠叠的万千棍影,原本身为死物的长棍仿佛突然间注入了生命。变成一条昂首吐信的毒蛇。
“去!”如雷吼声中,典韦仍然保持着前棍前指的姿势,脚下仿佛缩地成寸的闪电欺身,一时之间,便似无数意欲择人而噬的蛇首径向梁彦噬去。
众宾客哪里能够料到典韦出手便使出这般闻所未闻的惊世棍法,一起失声而呼。更有人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
而袁绍更是面色苍白,手中金樽落地亦不自知。所幸连同仆役在内的所有人。均聚焦于场中,竟无一人察觉他的失态。
梁彦眼中尽是不能置信的震怖之色。即使他之前已对典韦有过极高的评价,亦没有想象到对方随着自己挑拣了长棍,竟还能使出如此通天手段。难道这典韦当真博学众家,百兵无敌?他心中大乱,首次对今夜的主动挑战而生出难言悔意。
众目睽睽之下,他却是避无可避,心底之苦唯有自知。若表现出丝毫怯阵之意,不仅英名丧尽,再难于帝都之内立足,更会令袁绍迁怒于他,从此失去平步青云的难得机遇。
“啊!”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双手有如风轮飞转,双臂抡动出满天棍影,直如惊涛骇浪,狂潮决堤,向着典韦迎面而来的棍端扫去。
霎时间,密集的长棍交击之声震得每一个人都有如双耳失聪,眼中只看到两条纵掠如飞的身影在风轮急转之中反复移形换位。
随着两人棍势越急,庭院之中似乎掀起了一阵阵狂风,将石灯、火盆中的火光带得左右摇曳,直将火光下的两条身影映得有如鬼魅附身,更如天地之间风云突变。
如此生平仅见的一场巅峰对决,早已超出所有人的预期,众人瞧得双目发直,口干舌燥,竟连喝彩鼓掌也忘得一干二净。
突然间风声毕绝,转轮无影,场中两人仍如之前对峙时左右站定,一人长棍负后,一手前引,另一人脚下微弓,长棍遥指。
“好!”众人呆了半晌,才爆发出一阵轰然喝彩,震得堂顶都险些要破瓦而出。
袁绍手心早湿,终于如释重负的向着何进和南鹰微笑道:“此战更胜先前之战,典将军果然是豪勇盖世,文武双全,不过鄙属下亦表现出不凡之处,是否可作和论?”
南鹰微微一笑,没有接口,而何进略一犹豫,正要点头称是,却听得堂下梁彦苦涩道:“不……是我输了!”
仿佛是为了应证他的结论,话音刚落间,梁彦手中长棍发出“喀嚓”一响,从中缓缓断开。
众人一起瞧得目瞪口呆,袁绍更是面色尴尬。
“梁兄客气!”典韦随手一掷长棍,那棍竟如通灵一般准确无误的重新插回原处,瞧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赞叹。
只听典韦诚恳道:“梁兄不过一招之失罢了,反倒是兄弟我由此得益不少…….多谢梁兄!”
梁颜默然无言,行了一个郑重之礼后,悄然退返席间。
待典韦返座,席间更是气氛热烈,众人尤在不住口的谈论适才两场平生难得一遇的精彩对决。
张辽怔怔的盯向鹰将们的坐席,感慨道:“末将一直身处并州军中坐井观天。今日始知,天下英雄的能耐…….恕末将放肆评论,在末将所遇之天下高手中,这位典将军足可当得第二人了!”
“第二人?”不仅鹰将们一起发出不悦的冷笑,连满座高朋亦是一片哗然。
梁彦听得心中有气。他一向自视甚高,今日败于典韦之手虽是心服口服,却仍然对别人不屑一顾。张辽认为典韦不过是第二人,那么自己岂非排名更低?
他闻言冷笑道:“不知张将军所说的第一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