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狗贼敢在天子面前编排是非?”南鹰瞪大了眼睛,叫道:“在臣弟的治理下,渤海全境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一片安定祥和之气,天子大可亲临私访……至于说至越境作战!”
他气鼓鼓道:“如果说宣扬犯乱必诛,维护天子体面,保全百姓性命也是死罪,那么臣弟是真的万死难赎了!”
“呸!”灵帝终于压抑不住面上的笑容,笑骂道:“惹了这么多麻烦,朕还要谢谢你了?”
“不要客气!”南鹰一本正经道:“陛下亲至渤海,难道不正是为了慰问臣弟这样的忠臣义士吗?”
“朕来,是为了再有机会踢你的狗腿!”灵帝终于笑出声来:“凑近些,让朕瞧瞧你那张鬼脸!”
“真是怪了!”他凝视着南鹰那张英挺俊秀的面容,怔怔道:“朕识汉扬数年,你的面貌非但没有因为戎马倥偬而憔悴,反倒似乎更为年轻了…….是否医术中也有令青春长驻的秘法呢?”
南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摸了摸面郏,苦笑道:“如果医术也可令人容颜不老,那么前世的神医们定可活至今日了!”
“宁静!”他装出一派高明医者的风范,正色道:“唯有内心宁静,方能消减岁月的痕迹……这也即是养生谚语中常说的遇事不恼、长生不老的真谛!”
“是吗?那么你又是如何做到的?”灵帝露出些许失望之色,悻悻道:“至少朕,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这个……很难说明白!”南鹰险些语塞,他迅速转移话题道:“陛下此来渤海,究竟有何大事?休要说是因为监督造船,天子日理万机,怎会如此避重就轻?”
“谁说造船之事为轻?”灵帝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再者说了,朕来瞧瞧你,那可是天恩浩荡!你小子非但不领情,似乎还有些不喜?”
“臣弟不敢!”南鹰苦笑道:“既然如此,臣弟恭请陛下移驾船台亲览!”
“不用去船台了!”灵帝悠然道:“朕难得偷得半日之闲,正要一畅心怀……传旨,直接乘船出海吧!”
“我的娘!陛下您不是在说笑吧?”南鹰骇得站了起来,却“咕冬”一头撞在了车顶。
天子之言,便是金科玉律,岂有轻易变更的?南鹰无奈之下,只得一边随着天子车驾缓缓而行,同时放出天眼,发出连续不断的指令。
两日之后,当天子伫马海边之时,不仅港湾内兵甲林立,守卫森严,在海边,两艘楼船经过了维护后张帆待发,四百名水军战士做好了航行的准备。说到这些水军,却是甘宁在接到南鹰的急令之后,紧急从各艘战船上抽调了忠诚善战之士,并花一日时间重新整训而成。
“放松!放松一点!”灵帝望着军港内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有些不满意的道:“这是在渤海,在你自己的地头,难道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南鹰手忙脚乱的向着远方候命的传令官打出一连串加强安保的手势,才拭了一把汗,抱怨道:“偌大一个渤海,而臣弟不过执掌年余,陛下当此处是臣弟的后花园吗?”
“不说别的!”他嘟囔道:“前些日子,险些便要破获一个不亚于天干地支的秘密组织,结果却因为疑犯遭人灭口而断去一切线索……陛下此前已经有过数次微服出行的危险,今日又岂能掉以轻心?”
“不亚于天干地支?”灵帝一怔,眼中杀机大盛:“走至哪里,都少不了这些狼子野心的佞臣贼子!汉扬,一定要将其斩草除根……细节上,朕无暇过多过问,附近州郡的人手调动,你可凭天子御令便宜行事,若遇重大难处之事,则要尽快向朕禀报!”
“请陛下宽心!”南鹰点头道:“只要他们敢再次露头,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这一点,朕当然放心!”灵帝展颜一笑:“当日天干地支何等猖獗?却也被汉扬打得元气大伤,至今不敢……”
清越的鹰唳响彻云霄,一只白色的大鹰盘旋而至,向着停泊在海边的楼船缓缓落下。
“好神骏的鹰儿!”灵帝双目一亮,脱口赞道:“此前倒是见过汉扬手下的通灵飞鹰,却均难及此鹰威猛!说起来,汉扬手下奇人异士无数,连朕都是大为艳羡!”
南鹰暗自一笑,此鹰算得什么?若是让灵帝见到了鹰巢的金鹰,只怕会令他惊掉了下巴。
他若无其事道:“陛下谬赞了。此鹰名叫海东青,多栖息于海岸岛屿。臣弟也是近日一番奇遇,才偶然获得的!”
“什么?此鹰叫做海东青?”灵帝出人意料的浑身轻颤,露出难以言表的讶异之色。
“陛下怎么了?”南鹰大奇道:“难道此鹰之名,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灵帝凝视着东方那一望无际的海域,半晌才幽幽道:“只是想起了一句古老的谶语罢了!”
“想知道是什么谶语吗?”他转过身来,神色复杂的向着南鹰道:“来吧!待出海之后,朕自然会向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