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屠各、乌丸甚至是鲜卑等异族侵略者无不精神大振,加紧了调兵遣将的部署,仿佛大汉疆土这块肥肉已经张口可得,张举、张纯、区星、郭石和黄巾、白波等叛军更是一反常态的转守为攻,与各地汉军展开了规模不等的一连串混战。一时之间,除了益、交二州,大汉各州各郡,处处涌动着恐慌与不安的乱流,鲜血,浸满了本已饱经创伤的万里河山。
狼子野心、趁乱而起的巨奸大猾们直若如鱼得水,忠于大汉、心忧社稷的仁人志士们空自扼腕长叹,而作为事件催化剂的爆发起源地凉州,却正在酝酿着一场新的风暴。
武威郡,姑臧城,一所高墙环立的府宅之内。
韩遂与马腾相对而坐,韩遂仍是一身文士装束,正轻抿清茶,意态悠闲,而一直隐于幕后的马腾却脱去了黑色的伪装,身着武将袍服,状极豪雄。
一道黑色的婀娜身影倏的飘入堂内,快如电闪之余,却仿佛连浮尘也没有带起一粒。
马云萝的绝世姿容仍然隐于那一方黑纱之后,令任何一个曾经有幸面睹其仙颜的人都生出遗憾之心,只听她冰冷的声音在堂中回响开来:“兄长、韩兄,这么急召小妹前来,究竟有何大事?”
“贤妹啊!”韩遂忙不迭的将茶盏置于几上,欣然起身相迎:“你曾经多次说过,寿成兄功成之日,便是你们马家重新屹立于天下之时!如今我们终于大功告成,你如何却要三请四邀方肯现身呢?”
“哼!”马云萝冷笑一声,有如冰珠落玉盘,虽是无比悦耳却有些令人心惊肉跳:“我们马家确实是崛起了,可惜却公然背上了叛逆之名,先祖马援公在天之灵,只怕是难以释怀!”
马腾面上肌肉一跳,却终于没有开口,显然对于这位妹妹不是溺爱无比便是心存惧意。
“贤妹此言差矣!”韩遂却是不以为然道:“自古便是成王败寇,连史书也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我已收到洛阳线报,朝庭为了安抚凉州,即将下旨招抚,我和寿成兄便可名正言顺成为掌控凉州的一方诸侯!至于叛逆之名?哼,这又从何说起!”
“人活着,总要摸摸自己的良心!”马云萝言语越发寒意逼人:“就算是你们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大汉的将军、侯爷,做下的这些孽债,却又如何能够还得干净?”
“什么孽债?贤妹说笑了吧!”韩遂心中一寒,强笑道。
“还敢欺我!”马云萝轻轻一掌按在几上,整张几案却有如摧枯拉朽般碎裂开来,她的面纱亦是无风自动,显然已经怒极:“屠各人如何公然反叛?匈奴人的内乱是何人挑起?还有乌丸人全面入侵河北又是谁人指使?”
她俏生生的身影蓦然立起,森然道:“莫要告诉我,这些事情不是你们两个策划的!”
韩遂与马腾一起沉默下来,无言以对。
马云萝窈窕曼妙的身形颤抖起来,她指着面前两个哑口无言的一方豪雄,颤声道:“就了为了你们这一点点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便不惜勾结那些虎狼之徒?难道不怕千千万万无辜枉死的冤魂,会来寻你们索命?”
“兄长!”她直勾勾的盯着马腾:“你我虽有一半是羌人,另一半的身躯内却依然流淌着汉人的血液,马援公昔年北击乌丸,二平岭南,为了大汉的山河宁定舍生忘死……你今日这些作为,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先祖?”
“够了!”马腾终于按捺不住,霍然起身道:“事情已经做下,更是无法挽回!你即便骂得我体无完肤,又于事何补?”
“是!你们已经铸成大错!而我亦是你们的帮凶……”马云萝面纱后的明眸露出一个心力交瘁的疲惫之色:“小妹只希望两位兄长,能够为了天下百姓而迷途知返,再也不要一错再错!”
“小妹真的不希望!”她轻轻低下头来,两滴清澈的泪珠无声坠地:“千百年之后,后人会对两位兄长的今日之错而痛加批斥!”
“小妹!”韩遂与马腾同时动容,一起露出痛心歉疚之色。
“好了!两位兄长都是当世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如何取舍自然心中雪亮,小妹言尽于此,还是说说正事吧!”马云萝抬起头来,木然道:“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小妹无有不从!”
“当然不是伤天害理之事,相反却恰合小妹心中所愿!”韩遂尴尬的瞧了一眼马腾:“小妹既知屠各人的事情,为兄也不隐瞒,如今屠各人正盘踞于并、幽二州交界之处,对大汉河北虎视眈眈,若是不能寻得一个令他们动心的新目标,只怕他们将终成大患…..”
“是你们又有新的目标了吧?”马云萝冷冷的打断他道:“少来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若是能令这些屠各屠夫止步于大汉边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吧,想令我如何行事?”
“小妹当知,我们与乌丸人仍是盟友,而他们目前正面临着鲜卑人的入侵!可恨那些屠各人亦是盟友,却是完全坐壁上观!”韩遂被她几句抢白,却仍然面不改色道:“小妹在西北各族中素有威望,又有凉州第一高手之美誉,若能亲往屠各人处晓以大义,与乌丸人携手共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