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鹰淡淡道:“说说你们的兵力部署和进军路线!”
难道这鹰扬中郎将还真敢杀上门去?那叶提拉一呆,关于这位将军的种种传闻瞬间浮上心头,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勉强打起精神道:“此次我们乌丸出兵助张举张纯起事,由辽西大人丘力居、辽东大人苏仆延、右北平大人乌延和我们上谷部,各出兵骑兵一万,共计四万大军,分由四路进军,现正驻马于居庸、厗奚、俊靡一线!”
“四万骑兵?”不仅汉军众将心中一沉,连南鹰亦是一惊,他面上若无其事道:“既然你方主力仍然滞留于外围,为何你这一支散兵游勇却敢孤军深入?”
“这个……”那叶提拉一呆,支支吾吾道:“小人怎知会因此触犯将军虎威!”
“滚你娘的!少避重就轻!”南鹰喝道:“你领兵深入汉境,不惜犯下烧杀动掠的罪行,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小人说!”那叶提拉额头冒汗道:“近日来鲜卑部出现大规模兵马调动之迹,将军当知他们与我乌丸素为死敌,他们极有可能正在针对我们制定出兵计划……而南匈奴突逢大变,其亲汉的单于羌渠战死,单于已由须卜骨都侯继任。父亲这才命我入境劫掠美女财物,以结交须卜骨都侯,定立共抗鲜卑的同盟!”
乱了!全乱了!看来大汉北疆即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云突变,连檀石槐死后一直蜇伏的鲜卑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了,河北千万百姓正面临着灭顶之灾!
南鹰呆了半晌,才冷笑道:“原来你们一路抢掠,不过是为了这个龌龊的目的!可是你们凭什么认定匈奴人会与你们联合?据本将所知,他们和你们也并非是同道中人!”
“将军有所不知!”那叶提拉故作神秘道:“听说羌渠之所以在内讧中败亡,完全是因为一支奇兵……将军应该知道北匈奴的一支贵族部落吧?休屠屠各人!”
“又是他们?”南鹰杀机毕露道:“本将尚有一笔血债没有与他们算清!他们和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其实,无论是屠各人、我们乌丸人,抑或是白波军还是张举张纯,我们都与西凉的韩遂有着暗中的联系!”那叶提拉一石惊起千层浪,南鹰和汉军众将无不勃然变色。
“厉害啊!”南鹰出了一会儿神,才幽幽道:“韩遂和马腾,还真是好大的野心!”
他突然想起了那张梦中出现的绝世容颜,心中莫名一痛,看来自己与她,仍是难免一战。
“最后一个问题!”南鹰见那叶提拉正一脸希冀的瞧向自己,收拾心情沉声道:“你们准备将这些百姓押往何处?”
“当然是我上谷部的大营!”那叶提拉不假思索道:“目前我们已与张纯的一万五千大军合兵一处,屯兵居庸!”
“那么就是步骑混合的二万五千人马了……”南鹰突然展颜一笑:“本将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那么,小人可以告退了?”那叶提拉一边缓缓后退,一边口中道:“请将军放心,小人定当禀明父亲,请他面对将军退避三舍……”
“告退?”南鹰冷冷的瞧着他:“本将何时说过放你走了?”
“什么?”那叶提拉失声道:“将军是天下知名的人物,岂可言而无信?将军明明说过……”
“本将说过不杀你,部下们也不会对你下手,当然会言而有信!”南鹰见那叶提拉正在大点其头,突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现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可是不代表,别人不会杀你!”
“别人?”那叶提拉浑身剧震。
“刚刚摆脱囚奴命运的大汉子民们!”南鹰厉声的呼喝响遍原野,震得数百名百姓耳中嗡嗡作响,黯淡的目光却迸现出希望的光辉:“本将知道你们个个身负血海深仇,逝去的亲人们英灵不远,正等待你们拿着乌丸狗种的人头去令他们含笑九泉!”
“正所谓有仇报仇,天网恢恢!现在,本将赐予你们复仇的机会!”他讥诮的望着那叶提拉那张再无一丝血色的死人面庞,脚下连动的远远退开:“你说,本将是否一个诚实守信之人呢?”
“啊!”数百名蓬头垢面的男女们一起发疯般狂涌而上,瞬间便将惨叫不迭的那叶提拉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