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长沙人区星谋反作乱,并联合零陵周朝、桂阳郭石同时起兵,战火迅速蔓延了半个荆州。新任长沙太守孙坚一边积极抵抗,一边将告急文书雪片般发往帝都。这一次,帝都立即作出了回应,拨付钱粮、调集兵马,准备一举平定荆州之乱。
相比渤海一地,荆州这场暴乱更具规模,更显形势危急,立时将天下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没过多久,便再也没有人记得渤海之乱的往事了。毕竟,西北的叛乱仍然没有平息,北边的乌丸和鲜卑也渐显蠢蠢欲动之势,值得人们关注的大事实在是数不胜数,又有谁会一直盯着渤海这块弹丸之地?
渤海郡,南皮城,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院中。
“吱呀!”院落的小门被缓缓推开,随着门缝渐启,一道身影飞快的闪了进来。
那人一身宽大的黑色罩头斗蓬,看不清面目,他谨慎的四顾了一眼,才迈入院落正中的小屋。
幽暗的角落中,仿佛有阴影奇异的扭动了一下,一双黑履出现在微弱的光线中,身躯的其余部分仍是云遮雾罩。
“兄长!”那黑斗蓬恭敬的施了一礼。
“恩,来了!”那黑履的主人淡淡道:“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这次,我们的损失很大……”那黑斗蓬苦涩道:“我暗中操纵的十一家坞堡,已有八家全被毁了!属下的宗主,也几乎全部被杀,十余万石粮食和大批钱财尽数易手!”
“我这边也是一样……”那黑履的主人突然提高了声音,仿佛是怒到了极点:“这些蠢材!之前被那些海贼打了个措手不及尚且有情可原,可是明明我们都已经向他们发出了警示,怎么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几十家坞堡,数千可战之士啊!”他恨恨道:“就算是几千头猪,也不会如此无能!”
“渤海的这些日子,还真是祸不单行!”那黑斗蓬怔怔道:“先是海贼,然后是天干地支,再到后来……泰山贼、太行贼军还有黄巾余孽都跳出来了!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他的脸上,打得那用以隐藏面目的黑斗蓬都仰在了脑后。
那黑斗蓬又惊又怒道:“兄长,为何打我?”
“抬起头来!”那黑履的主人阴森森道:“看着我!”
那黑斗蓬松开了捂着脸庞的手掌,露出李沛那张死灰般的面孔。
“事到如今还敢瞒我?”那黑履的主人杀机凛然道:“那支海贼的首领叫李少杰,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兄长你!”李沛惨淡的脸上再也找不出一丝血色,他有如五雷轰顶般叫道:“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那黑履的主人狠狠道:“你李家虽然枝繁叶茂,但是那李少杰却是你嫡亲的侄儿,如何瞒得过我?”
“兄长!”李沛惨叫起来:“事隔多年,小弟真的不知道他会突然杀回渤海啊!”
他突然颤抖有如筛糠,足下一软竟跪了下来,一把抱着那黑履的主人的大腿道:“兄长,那些贼军真的与小弟无关啊!”
“滚起来!”那黑履的主人一脚踢了过去:“我只是气你知情不报,何时说过你与那些贼军有关了?”
“是!是!”李沛惊魂未定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道:“那么,上面知道此事吗?”
“李少杰的海贼虽是一个祸患,但是比起当前的恶劣形势,却又微不足道了!”那黑履的主人冷笑道:“你放心,你我共同打理渤海事务,可说是荣辱与共!为兄当然要为你担待一二……所以上面并不知道你与李少杰的关系!”
在李沛一连声的千恩万谢之中,那黑履的主人沉吟道:“对于当前的困局,你有何看法?”
“如果说海贼是因为李少杰那小畜生的关系,回来蓄意报复我们李家……”李沛似乎早有腹案,他不假思索道:“那么黄巾余孽、太行山贼众和天干地支,就一定是冲着那南鹰而来的!这几股势力,哪一股不曾与他打得天翻天覆?”
“如今南鹰失势退出帝都,前来执掌渤海这片土地!”他奸笑道:“换成是我,当然也要寻思着来报这一箭之仇的!”
“那么泰山贼众又怎么说?”那黑履的主人沉默许久才道:“听说这泰山贼的首领姓臧,几年前还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角色,这几年却迅速崛起,成为青州境内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他和南鹰之间又会有什么关联?”
“这个……”李沛一时语塞,犹豫道:“说不定是适逢其会吧?”
“兹事体大,容不得你我胡乱猜测!”那黑履的主人沉声道:“真正让我忌惮的,还是天干地支的人!我现在很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什么?”李沛大惊失色道:“兄长,你是说主上自家的内斗,已经波及到了渤海?”
“我说了,只是怀疑……”那黑履的主人缓缓道:“还有那南鹰,他的一系列举动也是令人疑窦丛生,这样一个杀伐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