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施了一礼:“今ri本将诚心求教,如何作好这渤海太守?请先生指点!”
“主公真是虚怀若谷啊!”墨让赶紧还了一礼,才正se道:“其实主公果敢坚毅,待民宽仁,老朽一直甚为敬佩!若主公也能令渤海民众安居乐业,便是百姓们的再生父母,又何须老朽指点?”
“安居乐业?”南鹰再次苦笑:“渤海地广人稠,可不比小小鹰巢的弹丸之地,想要令数十万百姓衣食无忧……凭本将的能力,还不敢如此口出狂言!”
“想要治理好一方百姓,首先要明白他们都需要什么,才能够对症下药!”墨让突然幽幽道:“敢问主公,是否真正了解百姓们的疾苦呢?”
南鹰心中一动,猛然间想起了马伦曾经说过的话:古往今来,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他们从上而下的俯瞰芸芸众生,却只看见人头而不知人们在想些什么,所以没有一个朝代可以万世相传……
“本将惭愧!”他怔怔的叹息一声:“这几年来,本将或南来北往,或身处庙堂,始终不曾真正贴近百姓!纵然是行军途中,为了避免扰民,本将也会远远避开百姓们的聚居之所!”
“用本将的话说,这便是脱离群众啊!”他自嘲一笑:“说说什么爱民如子的空话?发发粮食临时救济灾民?本将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这样便能解决百姓们的疾苦!”
“主公说的不错!”墨让的声音淡淡的传来:“所以我墨门一直坚持‘本’、‘原’、‘用’三表法,上考历史变迁,下察百姓之需,再来评定当朝的政令是否对百姓有利!”
“本将懂了!”南鹰的眼睛亮了起来:“先生是想教本将深入辖地之内,探访百姓诉求啊!”
“任何的官面文牍,都有可能是极具欺骗的谎言,所以历代的明君和贤臣们也只有微服私访,才能够拨开层层迷雾,直达真相!”墨让嗟叹道:“如果无法看到真相,那么便永远也不可能做到利以平民!”
“这么说,先生你?”南鹰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目光热切的盯着墨让。
“老朽不才,愿以无用之身追随主公,做一个导路之人!”墨让一掬到地:“若能令渤海民众因此受益,死亦甘心!”
一处小型坞堡的zhongyang空地上,熊熊的篝火闪动着惨然的火焰,仿佛折she着围蹲在火堆边上百颗瑟瑟发抖的心脏。不远处,鲜血洒满了一地,四五条狗尸横七竖八的排列着,有的尤在微微抽搐。
无数劲衣背刀的大汉正在快速高效的搬运着大批钱帛粮米,一头头耕牛和几匹驽马也被牵了出来,行入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
“嘿嘿嘿!”一连串的得意笑声传了过来,一个英挺的年轻人将长刀反架在肩头,晃晃悠悠的踱了过来。
“各位衣食父母,请不必惊慌!”他的脸上尽是和煦的笑容,落在落难者们的眼中却只有邪恶:“我们此来只为求财,只要你们配合便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突然,那年轻人的目光落在那几条狗尸上,他皱了皱眉头继续道:“我们杀狗不杀人,劫财不劫se!当然,如果你们之中有美女愿意从此脱离被奴役的命运,自愿跟着我们,那么便是另当别论了!”
低低的女子尖叫声从人堆中传了过来,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更挤在了一处。
“真是一点也不懂什么叫诙谐啊!”那年轻人显得有些狼狈的嘀咕了一句:“就算是你们想投怀送抱,本少爷还不敢收呢!”
“谁是坞主?站出来!”他扮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吼道:“本帅只数到五……”
“老朽便是此间主人!”一个老人强作镇定的站了起来:“这位好汉,你已经取尽了此地的财物,不知还有什么要求?”
“要求?不不不!”那年轻人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他轻蔑道:“本帅不是对你要求,而是发出郑重jing告!”
“从此不许再剥削小民!”他大吼道:“靠吸食穷苦百姓的鲜血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可耻吗?”
“什么?”那老人不由愕然以对。
“还有你们!”那年轻人以悲天悯人的动人目光望向仍然有如筛糠的人群:“本帅宣布,你们从此ziyou了,再不用受人奴役,再不用被人欺凌,好ri子已经来到…..所以,有没有想跟本帅替天行道的?”
他有些期待道:“不用感谢本帅,因为本帅以前也和你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也只有本帅,才会令你们真正脱离暗无天ri的惨痛过去!”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对。
良久,突然一个平民服se的中年人颤声叫道:“好汉,你将我家主人的牛马都掳去了,我们从此拿什么种地过活啊!”
“你们……”那年轻人呆呆的张大了口,突然恼羞成怒道:“真是一群愚不可及的下贱之人!难道你们没有听清?本帅可以令你们过上不受剥削的ziyou生活,你们应该千恩万谢的从此追随于我才对!”
“好汉开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