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的林荫下,十余名身着锦衣的大汉正百无聊赖的或倚或坐,背靠着大树趁凉,放任骏马们在草地上悠闲的啃食着嫩草。
只有为首那名面容刚毅的青年,正目光炯炯的凝视着官道的尽头,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出现。
一骑快马突然旋风般从官道上疾驰而来,远远便开始挥手示意。
那名面容刚毅的青年闪过一丝喜色,沉声喝道:“都打起精神来,应该是他们到了!”
“是!”十余名部属纷纷牵过马来,在官道一侧迅速列成整齐的队形,一看便知是一支久经训练的精锐。
“怎么样?是我们等的人来了吗?”不待那骑士跃下战马,那青年便急不可耐的一把扯住马头道:“快说!”
“禀卫士令!”那名骑士慌忙下马道:“属下看到远方沙土飞扬,尘头漫天,至少也有数千骑兵的规模。想来,定然是我们要等的人了!”
“你这小子!原来并未看清!”那青年有些失望,沉吟道:“不过,你的猜测不无道理,这是他的必经之路,又有数千骑兵……八成是没错了!咦?那是什么?”
他突然仰起头来,瞧着天空中一个不断盘旋的小黑点,嘴边终于露出笑意:“真的是他!太好了,也不枉我们在此苦候三日了!”
他回过身大吼道:“小子们都站好了!随本将一起恭迎鹰扬中郎将,领渤海太守南鹰将军!”
“诺!”听得南鹰之名,十五名部属中有一大半现出崇敬之色,兴奋回应道。却仍有几人有些愕然,其中一人小声道:“我们可是天子近卫,皇帝亲勋,恭迎一个太守?这是否有些不妥?”
“无知!”那青年毫不客气的训斥道:“念你们几个小子新近才加入北宫卫士之列,本将不予责罚!下次再敢对南将军不敬,本将会直接奏明天子,将尔等除名!”
“天子?除名?”几个愣头青吓得一缩脖子,再瞧瞧身侧老卫士们的神色,再不敢多说半句,一个个站得笔直。
说话间,远方传来闷雷般的隆隆蹄音,大片黄尘遮天盖地的直涌过来。很快,黄尘中现出大团乌云,那是无数身着黑色铁甲的骑兵。
一瞬间,官道上充满着铁的光泽,几乎将半边天映成了可怕的昏暗,然而下一刻,密集如林的兵刃反光便立即又将昏暗变成更加炽亮的白昼。
卫士们见了这等声势,无不口干舌躁,面上失色。
只有那为首青年更显激动之色,他缓缓踏足道中,望着面前渐渐放缓速度的骑兵大队,突然用尽力气大吼道:“末将北宫卫士令何真,恭迎将军!”
骑兵们有如波浪般分开,闪出一条道来。
一个黑衣黑甲的年轻人从大队之中驰了出来,大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好!本将也恭贺何将军荣升卫士令!”
“将军!”何真情难自己的俯下身去,十五名卫士中有好几人也是当年一起在宜阳出生入死的老弟兄,纷纷奔至何真身后,一起行礼。
“都是自家兄弟!做什么?”南鹰翻身下马,将几个老兄弟一起拉了起来。望着他们脸上毫不作伪的亲切之色,心中亦是一阵激荡,再次想起了当年隐龙基地的一班弟兄。
“全军!稍歇!”骑兵大队中传来了嘹亮的发令之声,高顺和贾诩也纵马迎了过来。
“真是羡慕这些兄弟们啊!”何真瞧着远处正在指挥骑兵们归拢阵形的高风、马钧等将,眼中尽是热切之意:“能够追随着将军驰骋天下,真是快哉!”
“你小子当心,这话传至天子耳中只怕会免了你的卫士令!”南鹰脱口大笑道:“再说你是天子亲卫,本将岂敢用你?”
“其实将军您也知道!”何真微笑道:“末将平日里面对那些大臣,时常口是心非,唯有这话说的才是真心话!”
“你小子……今日拦在这里不是来献殷勤的?”南鹰似笑非笑压低声音道:“说!天子又有什么旨意下达?”
“将军请!高将军、贾先生也请移步!”何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四人远远行开。
“天子口谕……”何真见高、贾二人面色一整便要拜倒,伸手拦着道:“天子交待,请几位无须多礼……”
他向身后努了努嘴:“末将可是打着传达大将军府军令的幌子来的,若是太过郑重,那些小子们中有几个不太可靠的,说不定会想入非非的四处饶舌!”
“什么?”南鹰yin沉的目光向远处的卫士们瞟去:“天子已经到了身边无人可用的地步了吗?”
“那倒也不是!”何真苦笑道:“小心无大错!”
“明白了!”南鹰深吸了一口气道:“说!究竟又有什么重大之事?”
“五日之后,会有一批人数约五百的匠人抵达渤海,请将军妥为安置!”何真上前半步,低声道:“这些人可都是天子费尽心思的秘密调集而来,请将军好生使用!”
“匠人?什么匠人?”南鹰和高顺、贾诩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天子想让我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