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人们的呼吸都停顿下来,口干舌燥的望着眼前的可怕景象,这是连梦魇中也难以出现的前所未有的神迹!
西凉军战阵中,突然一片人仰马翻,无数久经训练的优良战马似乎都感受到了那天谴的毁灭之力,正不受控制的疯狂悲鸣、挣跳,将骑兵们下饺子般连续摔落马下。
而数万叛军们的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不知是谁率先五体投地的伏在地上,立即引起可怕的连锁反应,成群结队的大片叛军有如割麦子一般跪倒在地,连战马的铁蹄踏在身上,都不敢动弹一下。
“不!”蓦然间,韩遂浑身冰冷,感受到那份震撼心底的致命打击。他身形晃了几晃,发出歇斯底里的绝望吼声,突然间一头倒撞下马。
一条身影如飞掠至,将韩遂一把揽起。
娇柔清脆的发令声音同时响起,数百名最忠诚勇敢的战士丝毫不受神迹干扰的掩护着几名主将向阵后从容撤去。
巨大的火球几乎是擦着洛阳城的角楼直冲而过,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灼亮残影,向叛军大军呼啸而去。
正当叛军们一起惨然色变时,那火球诡异的缓下速度,竟然在叛军头顶上盘旋一圈后,再以轻盈的身姿向洛阳以北飞去。
“天谴!果真是天谴啊!”城头上,突然有人声嘶力竭的大叫道:“天佑大汉,叛军必败!”
城头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直冲云宵的巨大欢呼,叛军们则仍然跪伏在地,完全沉浸在诚惶诚恐的恐慌之中。
“开城门!所有骑兵出击!”高顺突然发现南鹰和那高大汉军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影,他心中一叹,随即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攻击命令。
以一千五百骑兵去冲击六万敌军,这换成任何情况都是送死之举,可是如今……
在洛阳城门打开之前,韩遂已经捂着心口,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然而现场形势比全军溃退还要不堪,哪里撤得下来?
当洛阳城的大门被狠狠推开之后,一队队骑兵飞快的穿过甬道,毫无阻挡的向叛军杀去。
这一场看似螳臂当车的攻击,其后果确实也没有任何的悬念。
直到事隔多年之后,仍有在世的老兵谈起当日一战,他脸容古怪道:“你们不会想象到,数十倍的敌人都趴在地上任你砍杀,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是役,西凉军全面溃败,至少一万敌军被斩杀当场,另有自相践踏而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叛军首领李相如也死于乱军之中。当然,他是否死于汉军之手,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只有上天和韩遂知道。
西凉军惨败的消息传出,天下震动。“南将军一怒之下泄天机,西凉贼万恶行径遭天谴”一类的神话故事也传遍了帝都周边,其中赞美、传颂者有之,诋毁、诬蔑者也不少,不少有识之士指出:预测天象不过是小道,古亦有之,何足以奇?更多的人却是对此漠不关心,能在这纷乱的世道上活下去才是紧要之事,至于上天惩罚谁人对自己来说,有一个铜钱的关系吗?
正当城内城外乱成一锅粥时,正有一个人伫立于城墙后一处高阁上,呆呆的仰望着天际。虽然那疑似流星的火球已经消失不见,那人却仍然陷于无以伦比的震憾之中。
“主上!主上!”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声音急切道:“叛军大乱,鹰扬中郎将属下骑兵已经出城追击!看来大局已定!”
“不用管那些!”那仰首望天的人终于清醒过来,他头也不回道:“我令你严密监视南鹰的动向,他可有异动?”
“主上真是神机妙算!”身后那人赞叹道:“果然在乱势起后,南鹰只领一名部属,悄悄从上西门出城,直追着那火球消失的方向而去!若是属下猜测无误,应该就在邙山之中!”
“这是当然的!”那主上双手负后,淡淡道:“他若不是一直关注此事,如何能够准确测出所谓天谴的时日?我相信,此事定是对他意义重大,他追踪而去也在情理之中。”
“主上,南鹰仅有一名随行高手,机会难得啊!”身后那人杀机隐现道:“今日之后,这南鹰不仅立下盖世奇功,更会令天下愚民对他敬若神明!他已经成为您成就天下霸业的最大威胁!”
“你是说趁机下手?”那主上轻轻一叹,摇头道:“经过子一的背叛和洛阳大战,我们的力量已经损失殆尽了,就算是追上去,能杀得了他?”
“难道就此放过他?”身后那人失望道:“属下怕今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南鹰,仍是不足为虑!”那主上失笑道:“只是成功预测出天谴罢了!凭这么一点点微末手段,便可以令天下归心吗?那么当年栾巴在先帝的新年盛宴之上,公然含酒喷吐,熄灭千里之外的成都大火,又应该如何评价呢?难道天下人会因此立他为天子吗?”
“此话倒是不假!”身后那人听得一怔。
“何况,我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那主上悠悠道:“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