幢幢鬼影终于在火光的映照下现出形迹,那一袭袭赭色战袍在熊熊烈焰中如血一般刺目惊心
无论是正在奋力扑火的青壮战士,还是竞相奔逃的老弱妇孺,无不吃惊的张大了口,眼中闪过无法置信的悲愤之色hxe
一名战士怒吼道:“卑鄙!朝庭不是要招安吗?怎么还派兵马来杀……”
他的质问之声戛然而止,一截明晃晃的刀尖从他胸前探了出来,倏的又抽了回去那战士身形一晃,无力的仆倒于地
喷涌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泥土,也激红了人们的双眼附近的战士们掷下手中的水桶,狂呼着冲上前去,与前来偷袭的汉军们厮杀起来
四面八方的流民军战士源源不断的冲了过来,加入抵抗的战团谷中战士总数达到三千五百之众,虽然仍有不少人在照顾伤者,掩护老幼,但分出一半人来对付区区数百前来偷袭的汉军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然而,这批总数绝不超过四百的汉军却爆发出惊人的可怕战力,他们不仅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更展示出罕见的合击之术几人一队,相互配合,进退有度,手中长刀快如闪电,一刀劈出,必有斩获竟将潮水般涌上的谷中战士杀得尸横遍地,几无还手之力
这批汉军中,更有为数不少的高手,他们旁若无人的往来纵掠,将十几名指挥进攻的流民战士头领于层层保护中斩杀殆粳更使得谷中战士士气大挫,阵形大乱
形势倾倒之下,谷中已渐成修罗坟场汉军们追逐着败退的谷中战士,展开毫不留情的杀戳,甚至连一些奔逃的老弱妇孺也不放过
蔓延的火势,无尽的热血,惨呼惊叫之声不住从四面八方传至,其景象之惨烈,只可用罄竹难书四字才能形容
张牛角手中长矛连闪,使尽浑身解数,才将两名杀上的汉军刺倒在地,不由心中骇然
他长矛一振,抖落矛尖上的一串鲜血,再瞧向原来有如人间仙境的小谷,心中直欲滴出血来
火光中,无数身影仍然在奔跑跳跃着厮杀不休,他却知道,一切都已经完了手下的战士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正被汉军们分割屠杀,再也无法组成有效的抗击,而自己身边的手下们,也早已被冲散,或是永远的倒在了地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中不断的嘶吼着这个问题!难道是杨凤褚燕他们谈叛不成,反而招来了汉军的报复?不,这是不可能的!汉军怎么可能轻易寻到他们藏身的隐密位置?除非……张牛角心中猛然一颤,除非是杨凤褚燕白雀三人出卖了他!
“啊”有人长声惨呼
张牛角目光转处,立时眼神凝固
一名寻常汉军手中长刀连环劈出,准确无误的掠过一名手下战士的颈间,立即毫无拖泥带水的刺入另一名战士的腹中,不等那战士惨叫声止,那汉军双手握刀,狠狠向下一拉,腥红的血光迸现出来,竟是将那战士当场开膛破肚
张牛角浑身剧震,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他终于看出了事情的诡异之处
他突然完全失去了方才的决死一战之心,蓦然转过身来,便要趁着纷乱之时遁去他要活下去,将今夜惨剧的真相公诸于众!
“哼!还想走吗?”尖锐如针的刺耳冷笑声从身侧传来
张牛角身体僵直,整颗心儿如坠冰窖,他缓缓半转身体,向来人望去
一名汉将从火光中缓缓行来,手中倒提的长较,一串串血珠仍在沿路洒落一地
那汉将面上虽然拉下了护面,露出的双眼中却闪现出嗜血残酷的光芒,森然道:“贼首张牛角,看到官军至此,还不引颈就死?”
“官军?”张牛角死死盯着那汉将,眼中流露出倾尽三江之水也难洗尽的仇恨之色,他突然捧腹狂笑:“凭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想冒充官军欺骗我?做梦吧!”
那汉将一呆,眼中杀机更烈:“死到临头,还在胡说八道!我如何冒充官军了?”
“你可能不知道!老子落草太行山之前,便做过汉军屯长!”张牛角冷冷道:“汉军对敌,尽是大开大合一往无前之势,哪似你们这般出身狠辣招数刁毒的?而且凭你们这些人的身手,区区小卒便已经胜过了寻常汉军中的军吏,世上又哪儿来的如此汉军?”
“很好!”那汉将沉默半晌,才开口道:“看来我们竟然小瞧了你这个草寇!”
“草寇?”张牛角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怒吼道:“你们行此丧尽天良的恶行,只是为了施展如此拙劣的毒计,纵然我这草寇,也要比你们强上百倍!”
那汉将伸手拉起护面,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冷酷面庞,从容道:“反正你已是必死无疑,记清本人的长相,也好做个明白鬼!”
张牛角口中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喝,手中长矛幻化出如山矛影,排山倒海般向那汉将攻去
那汉将手中长搅烁,火光折射之下,身前爆起无数如走马灯般五光十色的剑花,令人疑幻疑真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已将张牛角漫天矛影尽数搅散
正当张牛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