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茫茫荒原,尸横遍野,既有胡兵,也有汉军,更多的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南鹰的心,在一阵阵抽搐,令他生出无力和伤痛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几乎可以毁灭一切的怒火。
乱世中,人命贱如草,这是任何人物、任何时代都无法更替的命运!但是死于沙场,是战士的宿命,这些无辜之人何罪之有?是否手中一柄钢刀,便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掌控他人的命运?
南鹰杀过很多人,哪怕是数万黄巾军战士伏尸眼前,他都没有皱过半下眉头。当一个人手中握住了杀人利器,他便必须具备被杀的明悟。但是南鹰从没伤害过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更没有见过如此血腥残酷的惨剧,他无法想象,当一个人挥动屠刀狠狠砍向那些毫无抗拒之人时,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是否已经尽失了起码的人xing?
“将军!敌军三百一十四人,全部斩杀,我军约有近百人战死,受伤的也有一百多……”
李进的话被打断了,南鹰低沉道:“老百姓呢?死了多少人?”
“这个?至少也有千余人!受伤的更多,我军正在施救!”李进黯然道:“这些胡兵真是泯灭人xing!”
“今天你做的很好!”南鹰拍了拍他肩头道:“若非你快速斩杀敌将,只怕我们的伤亡更大!”
“嘿嘿!好凶悍的胡人!”他冷笑道:“我军以众凌寡,竟然还付出这么大代价,本将小瞧他们了!这些胡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启禀将军!”高风走了过来,他沉声道:“末将搜索敌尸,可以断定他们是休著屠各人!”
“休著屠各人?”南鹰一怔:“原来是匈奴人的杂种!怪不得如此残忍嗜杀!”
“他们不是喜欢砍人头吗?”南鹰眼中闪过连李进都惊悸的森然寒光:“传令!将所有敌军的人头都砍了,就地堆放,恩,要排成一个形状啊!这才值得欣赏嘛!”
“就堆成匈奴人习惯居住的帐篷形状!”在所有人面现骇然之sè的目光中,南鹰木无表情道:“杀人者死!滥杀无辜者,死无全尸!这些杂种欠管教,本将来教教他们!”
“可是将军,如此行为只怕会遭世人非议……”高风倒吸了一口凉气。
“放屁!”南鹰一把揪住他的胸襟,口水都喷满他的面上:“老子杀猪屠狗,还怕人非议?”
他的手一直指了出去:“瞧瞧这些死难的百姓,如果老了连为他们报仇也要受人非议,那么这个世道就已经烂了,随他们说去!”
高风低下头去,道:“是!”
“觉得本将残忍吗?本将提醒你!也要提醒你们!”南鹰冷笑道:“胡人大多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若不来点震慑手段,他们将会更加变本加厉!想想看,我们身后还有更多的百姓!”
众将闻言,无不浑身轻颤,显然是想象到了生灵涂炭的可怕后果。
“我大汉虽是礼仪之邦,却也要因人而宜!”高顺冷着脸行来:“对于这些禽兽,客气什么?“
他冷厉的目光扫过高风,唬得高风头也不敢抬:“迂腐!忘记我们的家园了吗?”
“将军做的对!”李进突然开言道:“然则我们现在如何?是否应该继续前进,寻找敌军主力开战?”
“这一仗,只怕是打不得了!”高顺望着战场上遍布的尸体,突然长长叹息道:“敌军的战力已经远超我们的估计,仅是三百骑兵便已令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而他们至少还有二千七百骑兵和五千步兵,凭我军军力,正面作战必败无疑!”
此言一出,众皆沉默。北军骑兵虽然久经战阵,但一直以来都是面对黄巾军这样的乌合之众,早已习惯了以一敌五甚至是以一敌十。面对如此装备jing良、战力惊人的胡人叛军,确实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高顺说得没有错,凭一千多骑兵和二千步兵,想要硬撼敌军确属不智。
“我军可以用游骑作战的方式,不断打击袭扰敌军!”马钧侧头想了想道。
“行不通了!”高顺摇头道:“敌军拥有不逊于我们,甚至是超越我们的机动能力,其骑shè之术更优于我军,这样的战法无济于事,徒增死伤罢了!”
“那!难不成我们要撤退?”侯成大叫道:“我们北军何曾做过如此丢脸之事?”
“胡说!”高顺瞪了他一眼:“我们撤了,敌军不仅会直接攻下咸阳原,进而攻打长安,更会屠杀老百姓泄愤!”
“那么说,我们只能等死了!”众将中有人自嘲道。
突然有人振臂大呼道:“打不过,退不得,还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
“说得好!干!”
“是啊!老子们怕个屁,砍一个就够本了!”
“将军,下令!”
所有将军的目光一齐向南鹰和高顺望来。
高顺面sè扭动了一下,他扭头瞧了一眼远处默默列队的黑甲骑兵和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