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都尉负面容一滞,旋即怒道:“救人如救火,哪里有时间再作部署!先冲上去与他们合力抗敌才是啊!”
“请骑都尉恕罪,您的军令末将坚决不能苟同!”那军官淡淡道:“我军不过四千人,加上城中的佐军司马所部不过万人出头,如何能与五万敌军强拼?就算冲上去也不过是往城中再送去几千被围的兵马罢了!”
“你!”那骑都尉眼中怒火大炽,他强压怒气道:“可是,我军都已经到了两个多时辰,却始终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友军孤军奋战,这未免也太过怯战了!”
他重重的一摔手道:“本将没有这么胆小!”
“骑都尉容禀,您的胆sè末将是一直深深钦佩的,当年您任洛阳北部尉时就敢一顿乱棍打死了中朝大员的叔父!”那军官一番话令那骑都尉脸sè一缓,静下心听他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如今形势太过危急,我军可以说是城中兵马唯一的转机,如果没有必胜把握,绝对不能白白牺牲!我军现在能做的就是,静观战局,等待时机!”
“唉!鲍信你说的没有错!”那骑都尉面sè一变再变,终于长长叹息一声:“是本将太过心急了!”
“将军首次领兵出战,更要审时度势,保持冷静!这是末将身为副将的建议!”那鲍信轻轻道:“如果犯下大错,导致兵败,那么将对将军今后的仕途造成无可估量的影响!这却是末将身为朋友的忠告!”
“多谢你了!”那骑都尉眼中闪过感激之sè,他突然象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哀哀道:“难道我曹cāo的首战,竟会是如此窝囊的一战!我真是不甘心啊!”
黄巾军似乎是铁了心要今ri攻取颖阳,他们一反常态的连续发动了三波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甚至停止了其余几门的进攻,将大部兵力全部集中至南门一线,轮番向城上悍不畏死的攻去。
面对黄巾军的强大攻势,孙坚所部的丹阳jing兵爆发出更加强烈的战意,他们进行了坚决的反击,战局瞬间进入了白热化,城上城下,鲜血洒遍了每一寸土地。
经过近四个时辰的激战,黄巾军损失惨重,他们最少付出了一万三千条生命,仍然没有撕破汉军的防守。然而,随着黄巾军雪藏的最后一支生力军加入战团,胜利的天平渐渐向黄巾军倾斜了,这支预备队完全是由张曼成所部的原汉军士兵组成的,最少也有五千人,他们的战力并不比丹阳兵差到哪里,尤其是在汉军苦战半ri,体力此消彼长的情况下。
孙坚只觉得手中的长刀越来越沉重,好几次在与敌军兵器相击时差点脱手飞出,眼中的敌军身影也模糊起来。他知道这是因为体力的大量消耗和身上好几处伤口正在不断失血所致。可是他不能退,不能倒,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力怯的症状,因为所有的汉军士兵都在默默的注视着他,只要他一倒下,所有的防线都会立即崩溃。这或许就是黄巾军为何要集中兵力攻打南门的原因吧!
他蓦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努力爆发出体内所有潜力,连续三刀将三名攻上城头的敌军头颅斩得高高飞起,正当身侧所有汉军再次爆发出阵阵欢呼之声,孙坚喉中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在汉军的骇然惊呼之中,左边长刀,右侧长矛一齐伸出,将几名趁机攻上的敌军尽数斩杀。
两名大将一左一右将他扶定,焦急的大叫道:“将军,你无恙吗?”
却是程普和黄盖为他挡下全部的攻势,在敌军集中全力攻打南门时,他们也引着各自的兵马,紧急赶至南门前来协防。
孙坚一口鲜血喷出,反而觉得胸中一顺,原先的阻滞烦闷感觉好了许多,不由jing神一振,他轻轻推开两将,蓦的将手中长刀直指苍穹。
狂风猎猎,将他染血的战袍吹拂的飘动翻飞,配合着他坚毅挺拔的伟岸身形,还有面上那夷然不惧的傲然神sè,端的是威猛无伦。
汉军士兵们一呆,立即欢呼呐喊之声响遍城头。
孙坚望着程普和黄盖关切忧虑的眼sè,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喝道:“士卒们!坚持下去,我们的援兵一定会……..”
“咦!”他突然讶然道:“你们瞧,敌军的后阵怎么乱了?”
诸将士一齐睁大眼睛望去,果然看到黄巾军的后军突然象炸了窝一样,士兵们正在东奔西窜。蓦然,一支黑衣黑甲的兵马象是一把锐利的尖刀,穿透了黄巾军的后军,现出了身形。
那支兵马没有打任何旗号,只有千余骑兵和数千步兵,但是却战力惊人。他们利用骑兵在前突破,步兵随后跟进掩护策应,几乎是毫无阻滞的将黄巾军匆匆列成的一排排阵形撕得粉碎,所过之处将敌军杀得尸横遍地。
“好厉害!可怎么会是黑衣黑甲?”孙坚又是一阵惊讶,汉以火德,汉军也大都是以赭sè为战袍的,但是不管如何,这支兵马定是援兵无疑了。
他仰天狂笑,手中长刀一指,吼出了一个令所有士兵们都为之震骇的军令:“兄弟们,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