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丰差点无言以对,他老羞成怒,又重重一拍案几,暴跳如雷道:“小小一个校尉,竟敢对本使指手划脚!来人啊!给我叉出去!”
他一言喝毕,却见帐中诸将一脸尴尬之sè,有的仰首观天,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干脆冷笑一声,转过了头去,竟无一人相应,不由愕然道:“你们!你们竟敢无视天使!”
只有董卓眼珠一转,沉声道:“天使面前怎可无礼,来人啊!将南校尉……..将他请出去!”
南鹰冷笑道:“谢谢东中郎将大人了,不必有劳!末将自行告退便是!”说罢,昂然转身而去。
卢植和众将一齐暗暗喝采,好一个鹰扬校尉,确是鹰睃狼顾、飞扬跋扈,之前公然顶撞卢植和董卓也就罢了,如今竟敢连天使也不放在眼里,真是傲气如刀!
左丰见南鹰如此狂傲,浑然没将他一个天使的身份放在眼里,不由惊怒交加,又想到南鹰之前威胁要将他和文帝相比的事上奏天子,心中更是忐忑,威风登时弱了几分。
他呆了一呆,心神急转,突然又厉声道:“卢将军!本使问你,既然已经胜利在望,为何不趁胜攻打下曲阳?反而在栾城一带安营扎寨,你到底是何居心,如果放跑了张角该当何罪?”
“张角在下曲阳?”卢植一脸震惊道,“这是何人向天使散布的谣传?本将昨夜才派人至下曲阳,现将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张角根本不在下曲阳啊!”
“这个!”左丰差点一口气堵在嗓门呛死,他恼怒的盯了一眼董卓,张角在下曲阳的消息当然是听他说的。
他眼珠一转道:“那么说是本使错怪卢将军了!也罢,待本使稍事歇息,便宣读圣谕吧!”
卢植深深一礼道:“有劳天使!”
左丰摆了摆手,闭目不语,众将也只得一起候着。
良久,左丰才睁眼道:“唉呀,本使一路奔波,晓行露宿,这喉咙干痛难忍,真是苦不堪言啊!”
卢植等将皆一脸茫然,天使还不宣读圣谕,却来说这些题外话,到底是何用意?
左丰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听说西川的山上有一种名叫金贝母的奇药,专治此疾,还可强身健体,却是万金难求!不知各位可曾听说!”
卢植心中一股怒气涌了上来,原来此人一直推诿拖延,其真正用意竟然是要公然索贿,真是欺人太甚!
他冷冷道:“恕本将军旅出身,一向孤陋寡闻,倒是不曾听过!”
左丰眉头一扬,正要发火,突听董卓大笑道:“天使果然渊博,巧得很!本将帐中刚好有一味金贝母,请天使宣旨之后便去一试如何?”
左丰登时笑逐颜开道:“多谢董将军!本使治病心切,便却之不恭了!”
“奉圣谕,诏曰:自高祖之得天下,海内升平,万民安居,惟今有蛾贼,公然逆天,祸乱江山,赖有忠勇之士舍身于外………今河北将定,朕心甚慰,着即擢北中郎将卢植为讨逆将军,擢东中郎将董卓为破虏将军,鹰扬校尉南鹰屡建奇功,破例擢为鹰扬将军,擢护军司马高顺为虎威校尉………”
他每叫一人,便有一将上前谢恩。
“咦?怎么少了二人谢恩?”左丰疑惑道,“鹰扬校尉南鹰和护军司马高顺为何不在?”
“回天使!”贾诩抢着道,“护军司马高顺现为甘陵守将,职责重大且路途遥远,未能恭聆圣谕!”
“哦!那便算了!毕竟甘陵距此有二百多里呢!”左丰点了点头,“可是鹰扬校尉何在?他可是破格擢拔,没有理由不到场啊!”
帐中立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董卓才干咳一声道:“这个嘛!回天使的话,鹰扬校尉………饿!是鹰扬将军,他刚刚还在帐中的,却因出言不逊被天使给轰出去了!”
左丰:“………”
“什么玩意?”南鹰猛然跳起身来,怒道:“竟然敢在大帐之内公然索贿!老子干他娘的!”
卢植苦笑道:“你轻点声!莫要让人听到了!”
贾诩和伍环一齐点了点头。
刚刚宣读圣谕方罢,董卓便引着急不可待的左丰一同回寝帐了,不用多说,自然是观赏那“金贝母”去了。
众将无不鄙视,纷纷低骂着散去。
只有卢植领着贾诩和伍环来寻南鹰,一则是通报受封的喜报,二来却表露出对南鹰得罪了左丰的隐忧。
“怕他个屁!”南鹰的火更大了,“那左丰不过是个无耻的阉人,狐假虎威!还有那董卓,他nǎinǎi的!我们受封是理所应当,他董卓凭什么也封将军?若不是他故意陷害卢将军,我们岂会如此被动!”
他恨恨道:“我就不明白了!天子到底在想什么?不但不治他的罪,反而加封他!真是岂有此理!”
卢植和贾诩大骇,一齐掩住他嘴道:“慎言!你这可是对天子的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