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鹰巡视了一圈,掖紧了战士们身上没有盖好的行军毯。之前因为出于保密的需要,他下达了不得夜间生火的命令,而一些战士的身体依然有些虚弱,所以他有义务照顾好他们。
南鹰望着远处漆黑的山峦,轻轻一叹,明天,明天过后这些战士们又有多少可以存活下来呢?
一个身影从林间的暗影中缓缓走来,南鹰jing觉的握住了刀柄,却没有出声喝问。
那人在淡淡的星光下终于现出了形貌,是裴元绍。
他施了一礼,轻轻道:“大人!末将可以和您谈一谈吗?”
南鹰点了点头,这小子虽然对黄巾军已经彻底失望,确是真心归顺。但是若说他肯心甘情愿陪着自己去甘陵赴死,连南鹰自己都不相信。此时的裴元绍,心中一定充满着恐慌和疑惑吧?
果然,裴元绍犹豫了一下,开口便问道:“大人!你真的有把握攻下甘陵吗?而且是只用五百兵马!”
南鹰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道:“怎么?裴将军是对本将没有信心吗?”
裴元绍急忙道:“大人误会了!经过内黄一战,末将对于大人的本事确是心服口服,甚至起了畏惧之心!可是!”
他一咬牙道:“请恕末将直言,做为一个曾经被当成弃子的败军之将来说,末将不希望再有第二次的同样遭遇!所以末将想知道大人的真实意思!”
“你是一个诚实的人啊!”南鹰欣然道,“好!本将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人。那么本将也实话实说吧!说要取甘陵,完全是临时起意,而以五百人攻取嘛!是本将经过内黄一战,也只余五百可战之士!”
“什么!”裴元绍浑身剧震,月光映照下的面庞更显惨白,他失魂落魄道:“真的是来送死的吗?可是以将军的才能怎会如此草率!”
“怎么?你瞧不起本将手下的五百儿郎吗”南鹰冷笑道,“不要说本将仍有妙计在胸,就是硬撼甘陵又如何?你认为一只老虎,即使面对一千只绵羊又岂会失败?“
裴元绍瞪大了双眼道:“可那毕竟是两万兵马啊,大人竟会将他们视为绵羊吗?末将斗胆提醒大人,莫要以为内黄一战大获全胜,便当太平道中再无人才………”
“你认为本将并不了解太平道吗?”南鹰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那便是本将其实和太平道很多人都是熟人!所以绝对不会犯上轻敌的错误!”
裴元绍禁不住愕然道:“你?大人竟然认识太平道中的人物?”
“这个嘛!”南鹰抬头望了望星空,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神sè:“从时间顺序上说吗?应该是太平道三大护法吧?”
“三大护法!”裴元绍惊呼道,“可是他们不是早已失踪了吗?”
“没有错!”南鹰邪邪一笑,“因为他们全都死在本将的手里!”
他瞧着裴元绍失去血sè的面庞,继续道:“然后便是杨昆了吧!”
“杨昆?猛兽渠帅吗?”裴元绍呆呆道,“虽然末将加入太平道不足五年,却早已听过此人的大名!他也死在你手里了吗?”
“不不不!”南鹰微笑道,“现在这位猛兽渠帅正是本将最亲密的兄弟,或者说是最可靠的部下!也许过不了多少ri,你便可以认识他了,因为本将已经密令他由太行山脉取道前来会合!”
裴元绍听得目瞪口呆,禁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将军确是不凡!但这些渠帅一级的人物不过与末将相仿,并无太多过人之处………”
“说得不错!”南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点头道,“难怪啊!宜阳一战中,本将亲手干掉的太平道渠帅便有七个!恩,本将记得其中一人似乎是名叫王度吧………”
“你说什么!我明白了!”裴元绍突然身躯一晃,脸上闪过极度恐惧的神sè,额上的汗水也涔涔而下,“我终于明白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一定就是师父口中的那个人!”
“哦?”南鹰心中大奇,“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师父又是谁?”
裴元绍呆了半晌,终于镇定下来:“他便是张梁!”
南鹰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难怪知道本将虚实,宜阳一战若不是他跑得快,只怕也难逃活命吧!”
裴元绍艰难道:“张梁曾经私下里严厉告诫过我们几个徒弟,说如果碰上一个姓南的年轻医者一定要敬而远之!可是大人你明明是汉军司马,不是什么医者啊!而前几ri,大人又用了yin南的假名,所以末将根本没有联想到大人的身上!”
“人公将军真是抬爱啊!”南鹰冷笑道,“他可能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吧?连张角也险些死在本将手中!”
裴元绍木然半晌,才苦笑道:“为何末将的心中竟似已经麻木了一般,若是平ri里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怕早已跳了起来!”
南鹰微笑着,深深的目光一直望进他的内心一般:“那么裴将军,你现在还有什么疑惑吗?是否还认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