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了一眼身边仍然魂不守舍的张机,苦笑道:“实不相瞒,师兄今ri为我出了两道难题,夫人是第一道,所幸小子侥幸不辱使命,可是后面还有一道难关要闯呢!”
“南鹰?”马伦在口中细细回味着这个名字,“南少君确是身处云端,处处高人一等啊!恩!好名字,好名声,好医术!”
南鹰背上一下涌出了汗水,好名声?什么意思?难道这位马伦女士听说过自己?那么自己今ri上门,岂非又是自寻烦恼?
他强装笑脸道:“谢夫人夸赞。在下告辞!”
说着扭头便走,再不敢回头。
马伦微笑着目送南鹰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病痛,她自语道:“好一位少年奇人!若是我年轻四十岁,只怕也会为之心仪吧?最难得的是”
她轻轻咳嗽两声:“还这么单纯质朴!张机师弟?真是一个可笑的幌子,不过只怕连张机也不知道,我和他师父张伯祖是故交吧?他的得意门生又有谁是我不知道的?”
“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子,难道他连自己有多大的名声都不知道吗?瞒了半天,最终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真是傻得可爱啊!”
“不过,不管如何说!”她怔怔的瞧着窗外,“今次是我马伦欠下了你的救命之恩!”
南鹰缓缓抬头,望着卧在榻上的孩子,心中一阵恻然,小小年纪怎么会患上这种顽症,这一次只怕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他瞧着张机和孩子父亲充满希冀神sè的目光,黯然道:“师兄,钟先生,在下实在是爱莫能助!”
张机的眼光暗淡了下来,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病的名字,南鹰无法医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原先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而已。
那孩子的父亲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壮汉,身材高大,面容古拙,闻言浑身剧震道:“什么!连南先生也无法医治吗?”
他惨然道:“这究竟是什么奇难杂症,竟令两位名医都束手无策?难道是我儿合该有此命数!”
南鹰长叹道:“此病应为肺结核,这孩子小时候应该是长期生活在空气恶劣的地方,才会染上了此症!”
那钟先生面上突然迸发出激动的神采:“先生此言确是不假!既然先生知道病名,又断出病因,难道真的没有医治之法?”
南鹰苦笑道:“钟先生见谅,不是在下无能,实在是,唉,根本不可能找到治疗的药物!”
钟先生昂然道:“先生只管说来,我便不信天下有我找不到的药物!”
南鹰摇头道:“真的不可能!那药物至今无人可以制出,又上哪儿去寻找呢?”
钟先生的面容一惨道:“那么说,真是不治之症了!”
他转过头来,呆呆的瞧着面黄肌瘦的孩子,一行泪水止不住轻轻划落:“儿啊!是父亲对不住你啊!从小没有为你安个好居所,却将你放在了边塞苦寒之地!这才令你患上了这个怪病!”
南鹰心头亦是难受,不由接口道:“钟先生也不用过于伤心,我观令郎病势,仍然未能到咯血、胸闷、呼吸困难的不治之期,或许可以挽回的!”
钟先生身体颤抖着,不能置信道:“真的吗?先生不是安慰于我?”
南鹰点头道:“这个病是很麻烦,但也不是全无机会。令郎年纪尚小,应该立即送至南方温暖之地,寻一处幽静山林静养,再以贝母、甘草等药清肺止咳,以徐徐图之!唉,不过这个时间会很长,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钟先生狂喜道:“多谢先生指点,但有一丝机会,我也绝不会放弃的!”
他轰然拜倒道:“ri后若能救回小儿xing命,在下情愿为牛为马,以报先生恩情!”
南鹰手足无措,连忙上前搀扶道:“不必如此……..”
他语声一顿,惊觉那钟先生双臂爆发出可怕的力量,自己竟然根本扶他不动。
南鹰暗中悚然心惊,这位钟先生绝非常人,这样的巨力除了典韦,自己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感应过。他会是什么人呢?
在来此途中,他曾问过张机,可连张机也不甚清楚这位钟先生的来路,只说他一路苦苦寻医,一直从洛阳追到了长安,这才寻到张机。张机感念其一片赤诚,便慨然应允,不想一试之下,竟然毫无寸功,只得请南鹰出手相助。
那钟先生见南鹰面sè微变,反应过来,立即收力顺势站起,讪然道:“这个,在下是个武人,粗鲁惯了。先生莫怪!”
南鹰心中已然存了一分戒惧,面上却微笑道:“哪里的话,我一见先生身强体健,便知先生必是武勇之人……..”
他抬眼突然瞧见室中墙上挂了一副强弓,一壶铁箭,不由眼角一跳,蓦的想起那个会任之家中的可怕箭手,和那人一战,实在是自己生平少有的几次生死恶战。
那钟先生却是恍然笑道:“原来先生是瞧见了我这副弓箭!”
他心中有所希望,心情自然也是略好,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