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上泛出古怪之sè:“禀大人!属下一路追查,终于发现,那封谞是进了南宫!”
众人一齐大讶,何进张了张口,终于闭上嘴。
倒是丹尘子皱眉道:“难道我们冤枉了他?他是去南宫之中处理公务?”
何进连忙点了点头。
南宫虽然占地极大,却是天子与朝中大臣的议事之所,更是内朝官员们的办公所在。且南宫的夜间值守并不森严,很多中常侍、黄门和侍中利用夜间在南宫之中拟写公文,倒也是极为平常之事。
那军官却摇了摇头道:“不对!末将身份卑微入不得宫门,便出示了腰牌,请守门郎中入内查看!”
何进一呆道:“难道他不在南宫?”
那军官点头道:“末将苦候良久,守门郎中才回来告知,那封谞领着一大队南宫卫士,经由复道向北宫而去!”
众人再也控制不住,骇然道:“你说什么!”
南宫、北宫虽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之别,南宫是议政之所倒也罢了,北宫却是皇帝寝宫,不分昼夜都有大批卫士戍守,寻常官员休想越雷池半步。这封谞夜入北宫,如非有足以翻天覆地的军国大事要启奏,就绝对是居心叵测了。
灵帝再也沉不住气,大喝道:“什么!这狗贼难道真敢趁夜刺驾不成!”
远远的脚步之声渐渐行近,一名衣冠微乱的官员从火把的余光中现出身影。
他面sè苍白,微勾的鼻梁和细长的双眼,脸上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骄狂之sè,说明此人必是身居高位且工于心计。
封谞“啊”的一声,快步迎去,欣然施礼道:“有劳张大人亲至!”
那人正是身居司隶校尉要职的皇亲国戚张忠,他显然是被人从睡梦之中唤醒的,脸sè仍然挂着不豫之sè,见到封谞和那崔将军,只得强行挤出一个笑脸。
他跟着一把将封谞拉过,微怒道:“封大人!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这么晚了将我拖到此处?”
他抬起头瞧了瞧那些木无表情的北宫卫士,勉强压下怒气道:“我的封大人,没有天大事情,夜闯北宫便是形同谋逆,难道还要我来提醒你?”
封谞微笑道:“张大人教训的是!没有天大事情,我岂敢劳动你和崔将军?何况!”
他也扭头瞧了瞧背后的宫门,笑道:“咱们只是身在宫门之外,何谈谋逆呢?”
张忠气得险些连鼻子都歪了,他一摔大袖道:“你若再不明说,便是戏弄于我!哼!休怪张忠失礼,这便打道回府!”
他一向骄横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戏弄?若非瞧在封谞亦是天子近臣的份上,只怕早就翻脸相向了。
封谞脸上闪过惊慌之sè,慌忙扯住张忠袍袖,苦苦道:“张大人息怒!息怒!本官有几个胆子,敢戏弄你张大人?确有天大之事!”
张忠见封谞言气卑弱,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也不好再佯装怒气,放缓口气道:“这才是了!封大人有事还请直言,否则本官怎敢贸然随你入宫?”
他一眼瞧见那崔将军,又道:“封大人,还请将崔将军一同唤来!按朝中定制,我等三人须共同请见,才合规矩!”
封谞不耐道:“唤他作甚?他只不过是循例来监察我们的,听与不听也无妨碍!”
说着,他凑近张忠,低声道:“张大人,你可曾听说一件事?那太平道张角………”
这“太平道张角”五字一出,张忠耳中顿时嗡的一声,近一个月来,他发动手下两千披甲士四处明查暗访,无非是查察内jiān和太平道谋反这两件大事,如何能不让他心旌摇动?
他情不自禁的靠近封谞,口中急急道:“那张角如何?”
封谞张口yu答,突然瞧向张忠身后,眼中shè出不能置信的骇异之sè,失声道:“陛下?”
张忠身躯狂震道:“什么?”猛然转过身去,只见身后空空荡荡,除了几个随行侍卫和远处复道两侧的宫中卫士,哪里能看到灵帝的影子?
后心一凉,一柄利刃从前胸冒出一截尖来。
张忠呆呆的低头望向那滴血的刃尖,终于明白过来。
他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吼,回身一掌向封谞打去。
封谞的身形仿佛化做毫不受力的纸鸢,轻飘飘的向后飞去,口中大喝道:“动手!”
他后退之时,顺手拔出了刺入张忠体内的利刃,那张忠惨呼一声,前心后背两处伤口一齐鲜血狂喷,身体一晃,缓缓仆倒。
封谞手下扮作南宫卫士的壬系死士们,甫一听到“动手”的暗号,立即不假思索的抽出兵器,先是砍倒张忠手下那些惊得目瞪口呆的侍卫,然后毫不迟疑的冲向北宫朱雀门,与守门的卫士们厮杀起来。
封谞口中发出尖厉的长啸,凌空拔起,手中利刃化作一条白光,由上而下疾刺而去。
他的目标,正是自己那位仍然陷于茫然和呆滞之中的属下-----壬二崔将军。
他完全不能把握到局势的变化,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