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突然道:“敢问祭酒大人,沔阳仍有一千弟兄,将如何安置?”
阎圃闻言,脸上一抽,露出恻然之sè。
张进亦现出不忍之sè,轻轻道:“就让他们为我们的撤离,多争取一点时间吧!”
众将一齐默然,均生出兔死狐悲的感伤。
阎圃突然又道:“祭酒大人,我料汉中大军经过一ri休整,必会前来征讨。我们北上之前,还要准备三件大事!”
张进一呆道:“哦!究竟是哪三件大事?请先生明言!”
阎圃想了想,道:“第一件大事,如今事态紧急,汉中大军随时可能来犯,而天师道人才凋零,在座诸位都是硕果仅存的领袖人物,是我天师道ri后再铸辉煌的基石,绝不容有失。在下斗胆,恳请祭酒大人将守城一千士卒拨出一半,护送祭酒大人与各位先行离去!”
张进与众将同时大悦,虽然此地朝不保夕,但先行逃命是谁也不敢先做的,否则必会招至无尽骂名。如今,可耻的逃跑竟然被人冠以堂而皇之的理由主动提出,当真是有如天簌之声。
阎圃沉吟道:“第二件事嘛,其实与第一件事亦无分别,我天师道如今兵微将寡,于ri后发展不利,请大人遍访城中,招募天师道信徒家中的少年子弟,同赴凉州,这才是我们最可靠的班底!”
张进重重一拍手,喜道:“先生所言极是!若无火种,我天师道怎能再兴燎原之势!我立即来办!”
此时,张进已对阎圃再无芥蒂,微笑道:“还请先生教我最后一事!”
阎圃突然俯身拜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为我天师道ri后复兴,请祭酒大人即行师君之权!”
众将心中一齐大骂,为何这话竟然被这个后生小子抢先说了出来,只得一齐附合道:“恭请祭酒大人继师君之位!”
张进不由心花怒放,他长笑道:“好!好!我便当仁不让,继续与各位同舟共济吧!”
他又瞧了瞧阎圃,心中对他满意到了极点,亲自上前扶起道:“若先生不弃,请受大祭酒一职,助本座完成心愿!”
阎圃不理周围shè来的妒忌目光,不慌不忙道:“敢不尽心竭力?”
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吱呀”声中,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数十辆车驾在五百士卒的拱卫下,匆匆从北门驶出,包括这些护卫人员在内,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支神秘车队的真正终点是哪里。
一名天师军将领遥遥目送着车队消失在漆黑深邃的城门之内,脸上露出穷途末路的悲哀神sè,他是此刻城中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他更明白,随着这支车队的远行,汉中一带将再也没有所谓的天师道,至少短期之内必定如此。
他长叹一声,收拾心情,毕竟自己也是要随后跟去的,离开这片从小生长的土地,虽然让人忧伤嗟叹,但保住小命才是更重要的。
他决定还是尽快完成自己的使命,转过身来道:“传达我的命令,立即向全城所有我天师道教众发布紧急征集令,凡家中有年龄十四至十八岁的少年,一个时辰内在北门集合!”
一名部下迟疑着,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大人!是不是我们也要撤走?会去哪里呢?”
天师军将领怒道:“不应该问的不要问!”
他瞧着几名心腹部下的委屈神sè,心中一软道:“我们的运气算不错了,至少可以留得xing命,不是吗?”
另一名部下却道:“那么大人,若是家中有适龄少年,却不愿随我们离去,属下们该当如何?”
那天师军将领眉头一挑,一个冷冰冰的“杀”字在唇边差点蹦了出来,终于黯然道:“罢了!不要强求,毕竟他们还是孩子!我等已然要背井离乡,又何忍再逼迫他们骨肉分离?”
几名部下相视一眼,露出释然之sè,一齐躬身道:“诺!谨遵大人之命!”
“报!”一名士卒飞奔而至,单膝下跪,“禀大人!东门外突然来了来了一、两百名平民百姓,自称是我天师道教徒,闹哄哄的非要入城不可!”
那天师军将领面sè一紧,这个要命的时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脱口道:“会不会是汉军jiān细?立即给我加派人手,务必将他们堵在门外,绝不可放入一人!”
那士卒摇头道:“回大人,属下瞧着倒是不象!”
那天师军将领勃然大怒道:“你这蠢材,难道汉军jiān细会在脸上写着他们是细作吗?”
那士卒辩解道:“可是大人!那些百姓全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少年,汉军怎么可能用这些小毛孩子做jiān细呢?”
那天师军将领和几名部下一齐浑身剧震,喜道:“你说什么!”
东门外,百余名衣衫破旧的少年拥在城下,嗓门大得让城上的士卒直皱眉头。
“放我进去,我家有亲戚在城中!我要去投亲!”
“你nǎinǎ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