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祭酒目光一转,立时发出不能置信的惊呼。
他们身处山坡的后方里许处,不知何时已经扬起大片尘土,漫天黄雾中,无数骑兵的身影若隐若现。
张修一眼扫过,是一众部下一张张惨无人sè的面孔,他的心猛然像坠入了无边的冰狱。
张修强忍心中惊惧,怒道:“大军后方怎么突然出现大股骑兵?斥候们都死了不成!”
先前开口的将军惨然道:“师君所料不错!他们必是早已被暗中扫清,否则敌军怎敢肆无忌惮的以骑兵冲阵!”
张修终于控制不住,歇斯底里的狂吼道:“快!令攻城部队回防列阵!”
一切已经太迟了。尚未等仓促撤回的天师军士卒列成阵势,无数浑身笼罩在漆黑盔甲内的骑兵已经夹着滚滚烟尘杀至。
他们在天师军士卒惊恐万状兼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仿佛是在表演一场骑士秀,先是在远处轻松的shè出二轮箭雨,将天师军原本松散的阵型彻底撕碎,然后将身体一侧,左手将弓负在身后,右手便已拔出腰际的长柄马刀。
天师军士卒尚未从敌军上演的常人做梦难及的骑shè中惊醒,无数利刃映照着落ri余晖,无情的斫向他们的颈间。
滚滚黑云旋风般扫过战场,瞬间凿穿整个天师军,直杀至南郑城下,然后分成左右二路,如二条黑龙出海,圈住整个战场,并一点点向zhongyāng碾压过来。
在南郑城头鹰巢战士的欢呼声中,这些同样身着漆黑盔甲的骑兵并不急于杀戳,而是不紧不慢的将那些试图逃离战场的天师军溃卒驱逐回去,逐渐收缩包围网,最终将残存的近六千天师军死死的困在zhongyāng。
六千残兵败将渐渐被挤压成一个圆圈,他们苦战半ri,早已人困马乏,又被这支骑兵势若奔雷的攻势杀得溃不成军,可说是到了强弩之末。虽然如此,但对于有着狂热信仰的天师道信徒来说,这些仍然不足以让他们屈服。很多忠实的士兵红着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准备为他们的师君做最后的抵抗。
正当他们准备拼死一战时,那些神秘的骑兵突然停止了收缩包围。这让天师败军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数千人心思各异,均下意识闭上了口
一时间,整个战场风声猎猎,只闻守城战士的欢呼不息。
蓦的,城上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城头之上,张鲁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挺直了身躯,洪亮的呐喊立时响彻战场。
“所有天师军属下听清,本人是大祭酒张鲁。张修犯上作乱,意图谋反,现已授首伏诛!其余人等速速跪下受缚,一概免死!”
数千天师军一下炸了窝。
“天哪!真的是大祭酒!”
“师君死了?咱们可怎么办?”
“有胆的,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你疯了!自己想死不要拖累我们!”
“不错!没听大祭酒说了,降者免死!”
“还犹豫什么!快降了吧!”
“大祭酒会不会骗我们,若是我们降了,他们要杀我们怎么办?”
“肃静!”张鲁大吼一声。
他语气森寒道:“想想你们的家人,难道你们不想早ri和她们团圆?难道你们死了仍要让她们背上附逆之罪!”
一名祭酒越众而出,向城上的张鲁遥施一礼道:“大祭酒,属下斗胆问一句,师君他,师君真的故去了吗?”
张鲁心底冷笑,长笑道:“你说呢?需要我将他的头颅示众吗?”
山坡之上,张修自张鲁现身说出第一句话,便已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他终于明白,从自己得知汉军兵发成固,便已彻底落入了一个十死无生的陷井。
此时,张修身边众祭酒、将军已经死的死,逃的逃,仅存的四名贴身死士一齐涌上,将他扶定。
张修喘息一会儿,渐渐平复下来,正要运功出言驳斥,正好一阵大风吹来,将张鲁的最后一句话一字不差的拂进他的耳中。
“哇!”张修不由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sè已是惨白如纸。
一名死士急切道:“师君,如今败局已定,不若趁他们尚未围攻此处,我们拼死护你离去!”
张修脸sè狰狞道:“不!就算要死,我亦要和我的好侄儿同归于尽!”
“希聿聿”一声马嘶传来。
一名顶盔贯甲的骑士纵马向山坡上冲来。
张修见那人单枪匹马而来,心中杀机大起,狂喝道:“给我上!先杀这贼将!”
四名死士相视一眼,一齐抽出兵器攻去。
那骑士一言不发,手中长矛闪电刺出,将最近一人扎了个对穿,借着马力,竟将尸体高高挑起,远远的掷了出去。
余下几人见了这等声势,一齐惊呼,仍然硬着头皮杀上。
一人纵身而起,手中长刀向那骑士当头劈落。
那骑士长矛尚未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