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几ri,一行人终于瞧见了宜阳那尚算高大巍峨的城墙。
宜阳属弘农郡治下九县之一,距洛阳也不过三两ri路程,平ri行人如鲫,热闹非凡,是一个数万人的大县。
落ri的光辉远远拖出城楼那重楼叠檐的黑影,让人感觉到心闷气躁,城门内更是不见一人,幽深的城洞尤如一只魔兽的巨口,似要将人无情吞噬。
贾诩轻叹道:“主公!看来这宜阳的疫情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可怕,连城门的值守士卒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偌大一个城门竟然形同虚设!”
南鹰yin沉着脸道:“走!我们进城瞧瞧!”
寂静的长街上不见熙熙攘攘的过往人流,不闻此起彼伏的叫卖交谈之音,死一般的孤寂,偶有几名收穿黑衣,口蒙面纱的收尸人赶着破旧不堪的驴车经过,车身上覆盖着厚厚的芦席,车轮在粗糙的石板上艰涩的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凄惨声音,忽而车身一震,便会抖出芦席下一截溃烂**的手臂。
高清儿瞧得花容失sè,虽然面上罩着严严的纱罩,似乎仍可嗅到那恐怖的腐烂气息,差点一口呕吐出来。
枣祗低沉道:“想不到一个两万余户的大县竟然成了鬼魂游尸的世界,唉!简直就是一座死城!”
众人心中惨然,一时尽皆无语。
突然一个老人颤抖、凄凉的歌音从街头飘来:“朝虽生,暮归尘,百室俱空,鸡犬不闻,白发惜送黑发人,小民何ri可安生!”歌声曲折悲婉,蕴含着无尽的伤痛,令人心酸难尽。
南鹰怔怔的听着,拳头越握越紧,捏得指节发白,“嘎嘎”作响。他低声道:“我南鹰向天立誓,必会尽我所能,来打赢这场看不见的战争!”
高顺铿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贤弟放心!我们将和你并肩战斗,直至功成!”
其他诸人一齐坚决的点头,郑莲更是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娇躯轻颤,显是心中激动。
远处一条健壮的身影策马狂奔而来,那人军官服sè,黝黑的脸上长满络腮胡须,他来到众人马前,焦虑的脸上闪过不能置信的惊喜神情,大声道:“敢问各位,可是医生吗?”
南鹰心中一动,点头道:“不错!我一行七人都粗通些医术,请问官爷你是?”
那大汉双掌一拍,喜道:“太好了!我们正为医师奇缺而发愁呢!某乃司隶校尉兵曹从事麾下牙将,奉命驻守此县,诸位快随我来!”说着拨马而去。
贾诩低声道“主公,跟着去吗?”
南鹰微一点头道:“自然要去,只有得到当地官府和军队的助力,才可以使我们的计划事半功倍!”
他纵马追上那军官道:“这位将军……..”
那军官转头苦笑道:“休要以将军相称,末将不过是名千人督牙将,先生直唤我名张节便可!”
他眼神一黯道:“何况现在我属下已经没有千人了,已经死了上百人,还有数百人命悬一线!”
南鹰猛吃一惊道:“怎么连军中的疫情也如此之重!”
张节目中露出伤痛悔恨之sè:“全是我的错!几个月前瘟疫开始蔓延时,只有百姓染上,是我心中不忍,派出营中的军医和士卒前来救护,却不料……..唉!老天为何如此薄情!”
他狠狠一鞭抽在马股,似要将心中的愤懑尽数发泄。
南鹰却是肃然起敬,这张节貌似粗人,竟有这份体恤百姓的心肠,实属难得,不禁衷心道:“张兄何必自责,若天下人皆有张兄这种一方有难,八方来援的品格,何愁瘟疫不除?在下不才,愿全力一试!”
张节目中亮光一闪,口中将“一方有难,八方来援”轻读几遍,欣慰道:“谢先生勉慰!我这些ri子心中一直象压了块大石,听你这么一说竟似好了很多!哈哈!全仰先生之力了!”
南鹰见他xing情率真,毫无矫柔之意,更是欣赏,看来这汉室各级官吏中也尽多良善正直之人,自己之前倒是有些小觑他们了。
贾诩从后赶上,询道:“张大人,请你说说目下这宜阳城中究竟疫情如何?”
张节惨然道:“各位应该也可从这街面上看出了个大概吧!
实话说吧,全城军民四万余人已有近万人成了孤魂野鬼,剩下的人也有一半不同程度染上疫病,每天都有近百人绝望死去!”
众人悚然心惊,不禁一齐再次向孤清的长街望去,只见暮sè渐临,尤如一块巨大的尸布,笼在城市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高顺沉声道:“那么本地官府是如何应对的?”
张节低沉道:“开始时,我们仍有能力将少数患者集中隔离,进行救治,但等到疫情大面积散播开来后,家家有人染疾,riri有人死亡,致使人人自危,我们组织的少数医者不但无法控制疫情,反而连他们都有人染疫而死!城中惶恐一ri胜似一ri,不少百姓无奈之下只得抛家舍业,出城逃难,却惊恐的发现,附近各地的疫情比此地好不到哪去,只得再回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