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小声道:“你小点声,你没见姜老酋长虽仍是镇定自若,其他羌人却早已sāo动不安了吗?”
枣祗凑过头道:“一会儿如果牛群真的来了,怎么办?”
高风、高清儿一齐讶道:“什么怎么办?”
枣祗瞟了一眼南鹰,压低声音道:“我是说如果主公的计策不能凑效,我们应该怎么办?”
高风大怒,仍只得压低嗓子骂道:“好小子!你竟然敢不信任长官?小心我到长官面前告得你生死两难!你信不信?”
枣祗摇头,正容道:“我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怕有个万一!这样吧!一会儿若有意外发生,你带领兄弟们护着贾先生和清儿小姐还有小马钧,赶快撤走。”
高清儿一愣道:“那你们剩下的几个人怎么办?”
枣祗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主公那个倔脾气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他绝不会逃走的!我和典兄武艺比你们好些,自然要留下来陪他,杨大哥jing通驯兽法,武功也不错,他只怕也不肯走的!”
高风一震道:“好兄弟!是我错怪你了!”伸手与他牢牢相握。
说话间,突然脚下的一个小石子微微一动。
南鹰一直闭着的双目猛然睁开,神光暴shè,沉声喝道:“都噤声!来了!”
地上的小石子亦越抖越快。
众人一齐感觉到脚下传来阵阵震颤。
远处大地与天际的交接之处,扬起漫天沙尘,乌云般遮住了半边天,迅速向这里推进。
众人见了这等声势,无不心中狂震。
须臾,滚滚沙尘越逼越近,众人清楚的看到沙尘前方二里左右,一个微小的黑点以稍快的速度,正引领着巨大的沙尘一路向坑群飞速靠近。
南鹰双手一拍,喜道:“好样的!姜奂成功了!”
众人也一齐欢呼起来,未几,呼声猛然收止。
所有人目露惧sè的望着眼前的可怕情景,近二万头雄壮的野牦牛从沙尘中现出身形,无数庞大漆黑的身躯汇成一片黑sè的海洋,无边无际的cháo涌而至,数万支铁蹄发出巨大的轰鸣,有如惊涛拍岸,又如狂雷震天。
众人皆口干舌燥,被牛群造成的威压堵得喘不过气来,均生出身边虽有近万同伴,但却根本无法与之相抗的绝望之感。
那些未曾见识过野牛厉害的羌人战士们固然是惊得两股战战,几yu先走,就连二ri前与牛群相逐百里的500羌人战士和40名陷阵营勇士也不禁面青唇白,骇然失sè。
典韦素来自诩为胆大包天,此刻也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而上,他忍不住瞧了一眼南鹰,但见他目光炯炯,面容如古井不波,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惧。
典韦不由暗骂自己一句,偷偷抬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重新收摄心神,将心底的恐惧全部压下。
他却不知,南鹰看似从容,却早已悄悄探手入怀,握住自动手枪的枪柄,手心早全是冷汗,一颗心儿也“卟嗵卟嗵”跳得厉害。
所有人均是心如死灰,头皮发麻的静观着牛群以惊人的高速猛冲过来。
姜奂不敢回头观察牛群,他生怕自己回头瞧去,便可能被吓得跌下马来,身后闷雷般的蹄声象一记记金鼓重重敲打在他的心头。
他心中实在很感谢南鹰,若不是他临时给了自己这个叫马蹬的玩意,今ri真的危险了,好几次诱牛时,自己差点便被四面八方冲上的野牛形成合围之势,全靠这马蹬,自己才能反应神速,险险逃出。想着不由苦笑,自己一向号称勇士,今ri却也被一群牛险些吓破了胆,不禁更想到,南鹰的破牛之策真的管用吗?前方黑压压的人群让他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已方实在已是破釜沉舟,再无可退了。
此时已经进入了遍布深坑的坑群,身后的牛群仍在里许之外,姜奂双腿猛夹马腹,马速不减反增,闪电般纵马驰骋在仅容二马并驰的小道上。
姜奂口中发出尖厉的嘶吼,跨下骏马有如通灵般纵身而起,在阔达二丈的长长濠沟上空一掠而过,有惊无险的落在实地。
他心中稍松,纵马继续穿过深坑间的小道,向南鹰众人迎去。
姜奂来到南鹰身畔,顾不上喘息,拱手道:“南兄,在下幸不辱命…….”
却发现数千人没有一个人正眼瞧他,所有人都是双目圆睁,一脸痴呆之sè的望向他的身后,整个场面鸦雀无声,透出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氛。
姜奂顺势转身瞧去,登时望呆了眼,嘴也不由张成了大大的“o”形。
数百头野牛率先狂奔入坑群,没行几步,便纷纷踏入恰容一蹄踩入的深坑,后蹄踏入的野牛尚且还好,只是悲鸣着翻倒,最可怖的是那些前蹄失陷的野牛,在时速高达四、五十公里的奔行状态下,猛然受阻,但强劲狂暴的惯xing依然不减,登时庞大的身躯翻滚着腾空而起,向前方砸落,形成无比恐怖却又几分滑稽的诡异场面。
眨眼间,后方黑云压城般的牛群继续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