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你是不是疯了,说得这是什么话。”
“我说错了吗?没有吧,你们导演圈儿的人现在不都这么做吗?叫什么潜规则?”
蔡晓光深吸两口气,尽量让呼吸更平顺一些:“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吵,你在家里好好想想玥玥为什么这么对你吧。”
他转身往外面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周蓉,不是只有你心情不好,我也是,启文你知道吧,他刚刚通知我把剧本卖了。”
丢下这句话,他走了。
周蓉愣在原地,她知道启文是谁,就是我们这代儿女的编剧,三年前蔡晓光就是想把这个剧本拍成电视剧,结果因为她选择了章早坡,没有选择金主的女儿做学生,人家一气之下撤资走人,资金链一断,这戏自然就黄了,三年后的今天,蔡晓光拉到了新的投资,剧组的筹办工作也完成了,然后呢,编剧告诉他把剧本卖给别人了。
这种事搁谁身上不气啊。
周蓉的手离开旅行箱,走到沙发前面慢慢坐下。
一个月后,光字片入口的街道上。
一名工程人员分开三脚架,将水准仪对准前方棚户区,闭起一只眼睛往里瞧,他后面站着穿着同样服装的男子,把一个个数字记录到小本本上。
便在这时,曹德宝载着乔春燕由前方十字路口过来。
乔春梅和乔春华因为明知东西来路不正,还积极帮助刘爱林销赃,一个判了八个月,一个判了十个月,沈红枝知道这件事后气得中风瘫了,老乔倒是没事,但也是七十多的人了,照顾自己都有点困难,更不要说伺候老伴了,乔春燕这个当女儿的没辙,只能每天往光字片跑。
说起来,她现在恨死周秉昆了,认为什么干哥哥,如果不是他非要追究责任,把这光字片的街坊们往死里办,她的两个姐姐会被抓起来吗?两个姐姐不被抓起来,她娘会气到中风吗?
曹德宝一只手握把,一只手指着前面说道:“媳妇儿,之前我咋说得来着,周秉昆是混蛋不?就他周家,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周秉义现在是市长了吧,从副市长,常务副市长,再到市长,这么多年就没给咱光字片办过什么实事,甭管谁找到他,都是一句照章办事给打发了,周秉昆更绝,那真是把咱们这些老街坊往死里整啊,你看他妈,就李素华,从光字片搬走后不回来了吧,要我看啊,她那是没脸回来,怕被人指着后脊梁骨夸她养了两个‘好儿子’。哦,还有周蓉,我听说冯玥结婚都没通知她这当妈的。”
“行了,别在这儿放马后炮了,让你给爸买的降血压的药买了吗?”
“买了,买了,在兜里呢。”
乔春燕想要摸摸在没在他口袋,头往右一瞥,看到路边的两名工程人员,不由问道:“他们在干什么呢?”
“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可能是要修路吧。”曹德宝吐槽道:“你说这公路部门的人也是,这条道修了挖,挖了修,折腾多少回了?他们就不知道把光字片的地也给弄成柏油路,这家伙一下雨,跟进泥窝子似得。周秉义可是光字片走出去的,这公路部门,那啥,把道一修,好走,看着也敞亮,他要是回来看看,满意了,高兴了,对大家都好。”
“可得了吧,周家哥儿俩都不是什么好人。”乔春燕说完拍拍他的后背:“停停停。”
“干啥玩意儿你就喊停,急刹车会死人的。”
曹德宝把腿一放,自行车嗤的一声停住。
“不行,我得去问问他们。”
乔春燕从后车架跳下来,走到两名工程人员身边:“嘿,你们在这测什么呢?”
“你谁啊?”后面拿笔记数的人一脸的不耐烦。
乔春燕一瞪眼:“我是住在这里的居民,问问不行吗?”
可能是被“本地人”的名头唬住,害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拿笔的工程人员把本子一放,指着光字片所在的棚屋区说道:“区里要对这里进行老城改造。”
“老城改造?怎么个改造法?”
“这我哪里知道,领导只是说了一句大刀阔斧地改造,具体的你可以去找有关部门了解。”
“哦。”乔春燕低头想了一会儿,丢下一句“谢谢啊”,转身走回曹德宝跟前。
“问明白了吗?咋会事儿啊?”
“说是老城改造。”
曹德宝吃了一惊:“光字片要改造了?这事儿有准吗?”
“工作人员说是他们领导说的,这还能有假?”
“光字片改造,那你妈和你爸今后住哪儿?”
乔春燕伸出食指推了他脑袋一下:“曹德宝,你是不是前天磕头那一下撞傻了?问题的关键是住哪儿吗,是光字片要拆了,你看嘴子山那片,拆迁后每户分了一套房,咱这光字片是不是也会分房?”
曹德宝一拍大腿:“那周秉昆不是要发啊?”
从1995年到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