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疯子那种上市集团公子哥这样也就算了,他一个乡下人,谁给他的勇气说这种话,来这里的路上她问过吴家的情况,吴颖的爸妈是国企干部,吴颖的哥哥开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吴颖本人投资了一家美容院。
这样的家世,别说河北沧州来的农家小子配不上,一般二般的北京土著都相差甚远,谁给他的勇气这么讲话哦。
嘭~
林跃没有理她,把车门关上后,晃晃手里的电话。
林夏明白,意思是按计划行事。
离婚这种事,不只牵扯到夫妻二人,很多时候还会把父母拉入漩涡,林跃为什么带她一起过来,就是怕吴家人不同意,好给吴颖一个彻底死心的机会……虽然,她想不明白吴家人有什么理由不同意俩人离婚。
“知道了。”
林夏也跟着晃了晃手机。
林跃没有多说什么,走到电梯间,乘坐电梯上行至17楼,来到自家门前敲了敲。
也就三五个呼吸,门咔的一声开了。
吴颖寒着脸问道:“你钥匙呢?怎么不自己开门?”
“扔了。”
林跃淡淡地说了一句,迈步走进房间。
吴颖愣在原地,还在消化吸收那句“扔了”。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吴颖的父亲吴强生,一个是吴颖的母亲白晓兰,俩人一看他进屋,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就是习惯了。
如果是那些对女婿不错的老人,一看小两口闹离婚,劝和的时候肯定会平心静气讲话。吴强生和白晓兰当然不会这样,因为他跟吴颖刚认识那会儿,他们就看不起这个乡下来的穷小子,结婚后更是不假辞色,日常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因为有恃无恐呀,没有吴家帮衬,他现在还跟那些北漂一样,过着在地下室混吃等死的日子。
211、985大学的本科毕业生,放在小县城里那是人才,到了北京这种硕士满地走,博士一把抓的大都会,算得上什么?无名小卒罢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昨天中午他在崇文区的马克西姆餐厅揍了吴强生的宝贝儿子,他的大舅哥吴英豪。
“你要跟吴颖离婚?”
林跃没有跟以前一样小心翼翼地喊爸妈,吴强生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这样挺好,不用耽误各自时间。
“没错,我要跟你女儿离婚。”
“你是认真的?”吴强生闻言,脸色愈加难看:“我们吴家管你吃管你住管你花,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还有,吴颖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第一,不是吴家管我吃管我住管我花,我在公司做事,按月拿钱天经地义,吴英豪也不会因为我是他妹夫就给我一个‘颐养天年’的待遇,第二,我是没房子,但是在三环外租个小房子还是没问题的,关键是你女儿愿意去那儿住吗,她不愿意租房住,更不愿意跟我分居,所以你们是管亲生女儿住,别整得我占了你家房子似得,第三,吴英豪叫我凤凰男,你女儿现在也叫我凤凰男,这似乎是你们家的共识,既然给我贴上这样的标签,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凤凰男的一个属性就是思想保守、封建,你女儿不听话,不讲三从四德,我扇她怎么了?我要是不扇她,怎么对得起凤凰男这种称谓。”
“你……你……”吴强生被他驳的浑身轻颤,老脸通红:“你强词夺理!”
白晓兰也给他气得不轻,指着林跃对吴颖说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他就是个白眼狼。当初不让你跟他谈恋爱,你非说他好,知冷知热会疼人,现在呢?还这样说吗?”
林跃从兜里掏出一支烟,丝毫不在意丈母娘一向闻不得烟味,放在嘴边点燃,用力吸了一口。
吴颖说的没错,以前的他知冷知热会疼人,因为是农村来的,因为自觉在家庭方面高攀了吴家,所以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任劳任怨,小心翼翼,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从上到下的颐指气使,连吴英豪的儿子直呼其名都没人管教,结果老东西转过头来指责他不是东西,这一家人还真是够可以的。
“把烟掐了。”吴强生怒目而视。
“干你屁事。”林跃鸟都不鸟他:“以前看在她面上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现在都要离婚了,爷爷我不惯你们这臭毛病。别忘了,是你们请我回来的,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态度?”
吴强生又被他怼回来了,关键是吧,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
“离,离,像他这种人,不离留着干什么?”白晓兰气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倒要看看,没了吴家帮衬,他怎么在这个城市立足,一个连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的可怜虫,我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用这种态度说话。”
“谁给我的勇气?”林跃笑了:“它可以吗?”
声音落下的同时,那份聘任合同也落在茶几上。
吴强生看看他,又看看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