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皱了皱眉,心说又来,每次一到关键时刻他就掉链子,难不成这次又要逃避责任?
“你还是不是男人?”
林跃看看她,又看看良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逃避这个问题吗?”
他又叹了一口气:“我跟孟晓骏打了一个赌。”
他跟孟晓骏打赌?
良琴目光微凝,皱着眉头看过去,从她选择不去美国的那一天起,便决定忘掉过去,对孟晓骏的事不闻不问,现在林跃主动提起这个名字,没来由心头一紧,生怕这个赌局是关于她的。
“十年,他说十年后跟我比一比,看我们谁混得更好,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是想在你面前让我难堪,如果我混得不如他,便可以挺直腰杆说你当初选错了人。所以……”林跃一脸为难:“我害怕给不了你好的生活。”
良琴说道:“这就是你逃避的理由?”
林跃说道:“没错。”
“……”
他又看向苏梅:“苏梅,你知道吗?你在燕京大学读硕士的三年,那些德语参考书和德语课笔记,它们根本不是我留给成冬青的,是成冬青跑到德语专业的学生和老师手里求来的。”
一句话说的刚才理直气壮的女人脸色大变,再回想一下当时成冬青的各种反常行为,她懂了。
成冬青欺骗了她,可要说恨,恨不起来,喜欢呢?她根本就不喜欢他,思来想去,心里唯一的情绪,应该叫感激吧。
林跃说道:“所以你看,成冬青能为你做到这般地步,我呢?我为你做了什么?所以我很纠结,时常扪心自问,如果我们在一起,能向成冬青那样对你好吗?如果我们在一起,以后你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把我跟成冬青比较?”
这个问题把苏梅问住了。
林跃继续说道:“你们以为这就是一个选择题,觉得豁出去就能得到答案,并且接受这个答案。你们行,我不行,因为我是一个不懂拒绝的人,又是一个很容易后悔的人,选择哪一个都会觉得愧对另一个,而且万一日后我们过得不幸福,我害怕自己会有如果选择另一个会不会好一点的想法,也害怕你们会有这种想法,所以你们不要逼我成吗?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相信时间一定会给出答案的。”
良琴惊讶于林跃和孟晓骏的赌局,苏梅茫然于成冬青的痴心,再给林跃一番抢白,俩人怂了,所有的气愤和决然都被连消带打,化于无形。
林跃看着失了锐气的两个女人,暗暗地给自己的演技点个赞,幸亏有【我是演技派LV3】,能够轻松自如地控制喜怒哀乐,不然他一定会笑场的,那时候的结果就不是被心疼,被理解,搞不好会被她们两个掐……不,捏死。
他想起之前教成冬青学生时讲过的一个单词,ballbreaker,哦,超酸爽。
要说尽快搞定二人,他有想过,但是总觉得针对这个主线任务的操作应该更骚一点,那么……应该骚到什么程度呢?应该怎么做呢?
“走吧,马上中午了,我先带你们去吃饭,这边的面食在国内可是一绝。”他发动汽车引擎,一面驶向马路中央一面说道:“知道吗?山西是全国范围内古建筑保存最好的省份,来一趟不容易,下午我带你们去逛逛。”
俩人沉默不语,还在想刚才他说的那些话。
……
成冬青和王阳一直在等待,等待林跃从老家回来给他们一个答案。
后者揣着一份看热闹的心思,林同学不是牛嘛,上大学的时候就是系里的焦点人物,那情书收的让人羡慕,现在好了,这一屁股感情债看他怎么还。
而前者嘛,成冬青整个人变得很焦虑,不仅上课心不在焉,晚上睡觉也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王阳对此表示理解,因为林跃如果选择苏梅,那土鳖就彻底没了机会,如果林跃选择良琴,土鳖的春天会不会来难说,不过冬天一定很快过去。
他们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两周后王阳接到一个国际长途,是林跃打过来的,说仨人回去了。
回去了,这家伙不声不响地回德国了,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问题解决了。
他怎么做到的?
王阳想不明白,觉得把自己放在林跃的角度,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成冬青彻底萎了,一连颓废了半个月,直至收到一封来自德国的信。
是苏梅写给他的。
她说她知道了他在她读硕士的时候做了什么,很感激他的付出,不过感激和喜欢是不一样的,所以她只能非常遗憾地说一声对不起。
与信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条手打的蓝色围巾。
以前苏梅对他的态度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就非常冷淡的那种,现在她亲手给他织了一件围巾,成冬青高兴极了,不仅心情好起来,干劲儿也有了。
就那条围巾,出门戴着,上课戴着,贴小广告戴着,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摘下来,因为害怕溅到油渍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