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徐家汇,“枚青”临安酒肆。
青翠盈眼,酒香徐来。
吊篮里的绿叶,北墙的上河图,木架上酒坛瓦罐,还有穿梭其间身着汉服的服务员,这家店的装潢给人一种梦回赵宋的意境。
林跃看着餐桌上釉质细腻的餐具,橙汤碰撞着杯壁的天青,再往前是琥珀色的花瓶小清新的花束。
虽然满目的幽雅和精致有些用力过猛的感觉,但是看得出来,老板很用心地在经营这家店。
林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雨过天晴云**,这汝窑成名的天青釉,果然是百看不厌。”
他这儿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面许幻山那真是一点附和的兴致都没有。
“你说我生产蓝色烟花还不是为卖钱吗?她在李太太那里接手的茶厂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这些天来烟花公司的利润刨除员工工资、税费等开销外,70%以上都投到了湘西,她倒好,昨天看到蓝色烟花的订单后像大人教训孩子一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谢谢她还知道提前把员工支走,不然今天去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顾总递交辞职信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开公司,安安稳稳地给别人打工多好,现在连自己的爱好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先生,这是您点的菜。”服务员从后面走过来,把托盘里的菜放到桌子上:“鲜果南乳红烧肉和黄金鸡,还有一壶温过的桂花酒,请慢用。”
报完菜名服务员走了,许幻山继续抱怨:“以前我说要设计一款蓝色烟花,在天空打出一片海洋,把它当成送给顾佳的礼物。她说好,我等着你的蓝色烟花,可是现在呢?蓝色烟花在她面前真就成了一颗炮仗,一点就炸。知道么,从昨天开始就跟我玩冷暴力,跟她说话当没听见,打电话也不接,有时候想想,真是受够了。”
林跃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个月前的生日宴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许幻山被这句话闷住了。
林跃笑笑,举起酒杯示意,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时至今日,你依然认为蓝色烟花是送给顾佳的礼物吗?”
许幻山端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吧……我觉得你们俩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然后在不同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别撒谎,撒谎就变得猥琐了。”
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唔,真不错,深得江浙菜的精髓。”
“陈旭,你现在可真是长能耐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过来找你。”许幻山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唯独蓝色烟花这件事,我是不会让步的。”
他没有吃菜,站起身来走了。
林跃知道许幻山来找自己是想让自己帮他劝说顾佳别在蓝色烟花这件事上跟他怄气,但是谈来谈去就得到一个“求同存异”的建议,这玩意儿跟打官腔有什么分别?
“服务员,打包。”
他没有在意许幻山的暴躁,吃了几口菜喝了一杯酒后告诉服务员打包,开车回家中途绕了个小圈,把饭菜给了大晚上还在卖葱油饼的小吃摊的男主人,从小孩子手里接走了一身油烟味的独眼猫。
……
几天后。
许幻山这段时间被林有有搞得焦头烂额。
与此同时,烟花厂出了状况,硬包装纸不够了,颜厂长催了好几次都没解决,情急之下直接来了上海。
全公司的人都找不到许幻山的人影,顾佳迫不得已只能放下手里的事赶去公司收拾许总丢下的烂摊子。
给这个打电话,给那个打电话,东拼西凑总算是搞到三卡车的硬包装纸,解了燃眉之急。颜厂长高兴的不得了,完了两人见到了姗姗来迟的许幻山以及往日负责对接工作的秘书悠悠。
颜厂长一脸不解,因为上次许幻山带去厂里的“悠悠”并不是眼前这个悠悠。
精明的顾佳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对许幻山的不信任又多了几分。
回到家洗完澡,她刚要上床睡觉,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徐胜打来的。
作为茶厂的财务主管,这么晚打电话来肯定有急事,而且大概率与茶厂的经营有关。
这边烟花包装纸的问题才解决,又爆出真假悠悠的事,谁想那边茶厂也不消停。好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真的是有种难以为继的感觉,压力大的心态快崩了。
“喂,老徐啊,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顾佳,你最近给空山茶打广告了吗?”
“没有啊,上回投了二三十万在微博搞营销,但是效果很差,从那以后就没再搞了。”
“那你今天上没上网?”
“我今天一直在忙烟花包装纸的事,哪里有时间上网啊。”
“你还是上网看下吧。”
“看什么?”
“就看视